一起攻入清夜房间,若不逼她取出他们体内蛊虫,只怕永无天日,谁愿意一辈子生活在一个恶魔的控制中。之所以选择十五月夜,是因为他们发现,只有这一夜,清夜才不会招人作陪,必是她自己也被蛊虫反噬。听说蛊虫的嗣主往往也会在自己身上下蛊,是为母蛊,而嗣主下给别人的蛊,是为子蛊。母蛊存,子蛊存,母蛊灭,子蛊灭。 众人带着对清夜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扑了上去。彼时的清夜,虚弱地靠在桌边喝酒,却在十几人近身时,鬼魅一般的消失了。众人惊惧,不妨她已到了他们身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她轻柔的手拂过他们后颈,温柔地叹息:“你们要背叛我么?” 灯火灭尽,只有窗外满月的光辉。背衬满月,清夜重又出现在了消失的地方,支着腮喝酒,月亮的光芒又把她照得如同一尊女神像。 林梦溪当时完全呆了,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到哪去。 月正天时,众人蛊毒一起发作,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林公子现在讲来仍忍不住哆嗦。清夜将本次解药赐予了他们,竟也并未再为难。 经此折磨,众人替身体会到了蛊虫发作的可怕,多数人不愿再冒险离开或与清夜作难。少数有气节的也都被蛊虫折磨死了,想与清夜同归于尽的,都在离清夜七尺外惨死。林梦溪是个异数,甜言蜜语智取到第二个月的解药后,带着对清夜的爱与恨,离开了。虽然只够活一个多月,他也希望能寻欢作乐一场,再牡丹花下死。 于是便有了与芙蓉镇花魁沁芳的一场相识相恋,却没想到,沁芳也因自己而死。 讲完整个故事,林公子忽然神神叨叨:“小慕,你说她是不是依旧爱我,才对沁芳施以毒手?”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情爱爱我不甚了解,含糊地唔了一声。 没防,天玑在我膝头道:“她哪有说爱你。” 林公子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而辩解:“当初,我问她,如果,这就是我的真相,你还爱我么?她回答,爱呀。” 天玑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其实,她说的是,哎呀,语气词。” 林公子张着嘴,呆在当地。 已经醒来的千岁忧也来补一刀:“我也觉得是语气词,哎呀。那时你易容掉了,她当然很惊叹,哎呀好高明的易容术。你问她是否还爱你,她觉得哎呀这个样子还指望我爱你么。” 林公子嘴巴再张大一号,整个人要崩溃掉了。 我跟天玑同时看向千岁忧。我训诫:“这个时候应该安慰人家,哎呀,就是说,哎呀这个时候不要说这么扫兴的问题。男人最怕的就是被娘子问你昨天爱我吗今天爱我吗明天还爱我吗,尤其是在少儿不宜的时候还要被问到,何其扫兴。” 千岁忧吃惊地看着我,“慕小微,你怎么不呆了,这种事情都知道?” 天玑唰唰望着我,“师父,什么是少儿不宜?” “少儿不宜就是少儿不宜问。”我端正面色,将目光引向林公子。 见我们絮叨个没完,神捕对林公子的话也半信半疑,独自去勘查尸首,又嫌人手不够用,“来个人,跟我一起验尸!” 林公子双手捂脸:“我下不了手。” 千岁忧也捂脸:“太恶心了,不卫生。” 天玑爬下我膝头,我把她捞回来,“做什么去?” 头也不抬,“验尸。” 我把她按住,“不要乱学人说话。” 神捕一手指我,“册那!不要啰嗦,快来给大爷打下手,不然拿你归案!” 见周遭实在无人做志愿者,我只好挽袖子上。 ☆、第18章 徒弟弄丢了 虽然我迫不得已做了验尸志愿者,但在神捕眼里,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仍未洗刷。神捕不同于一般捕快的地方就在于,不会轻易施舍自己的信任与人。所以,神捕既不信任我,也不完全相信林公子的这段凄美人间惨剧。表现就是,盯着我的目光不放松片刻警惕,“你究竟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此时若自首还来得及,只要你供出主谋或帮凶,六扇门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我老实回答:“在下姓沐,水旁一个木头的木,名微,微小的微。在下觉得在下不是凶手。” “沐微微,若是欺骗司法,你可知是什么后果?”神捕十分严肃。 略微惊讶了一下神捕给我名字的断句,忙回答:“不知道。” 辨识了许久我面上的诚恳之态绝非作伪,神捕哼了一声:“如今的人一个个都是法盲!开始验尸吧!” 很快,就见姬无常从肚子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皮小箱子,搁到地上,再从耳朵里掏出一把做工精巧的钥匙,用钥匙打开小铁箱,就见箱内唰地弹出九层铁架,每层躺满了工具,各种造型的刀、长短不一的针、色泽各异的药丸、雪白的丝帕、大小不等的口袋、筷子、汗巾、琉璃小水杯…… 我眼花缭乱之际,姬无常已取出一把银针分握五指之间,嗖的一下甩出去,无一落偏地分刺沁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