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整个房间在跳跃的灯光中颤抖,他大声嚷着,“老子不能看着我爹、我大哥死,却见死不救。”五尺昂然大汉声带颤意,充满了哀伤。 “二哥,”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乔子渊无奈地开口,“可是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就算明日拿着这些火器去劫法场,也是寡不敌众,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搞不好弟兄几个都要折进去……” “死就死,怕什么,老子就是死也要和爹和大哥死在一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王思彤慨然昂首道。 “二哥,死虽然很容易,但是……”乔子渊声音低了下去,“义父打拼半生,他留下的的基业,他的那一帮弟兄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啊……” “那我爹呢?我大哥呢?”王思彤偏着头瞪着乔子渊,目光愤怒,又带着哀意,冷冷笑道:“我知道,不是亲生的,始终是养不熟的——”后面的几个字他猛地收了回去,但是,已经令乔子渊神色大变。 乔子渊正视王思彤,沉声道:“二哥,我从小无父无母,幸得义父义母收养,才能活到今日。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今生都报答不完,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任由二哥你无端端去送死,也不能任由义父一生辛苦创下的基业荒废。二哥,你若也随着义父、大哥他们一起去了,群龙无首,那些弟兄们搞不好会陷入内斗,还有,刘义、齐峰这些宵小之辈表面上臣服于义父,其实内心一直虎视眈眈,时刻想着取代义父的海上盟主地位。若我们不能守住义父他老人家打下的这片江山,最后只会便宜了他人。还有义母……”乔子渊的声音带了颤音,“她老人家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好,已经无法承担再多的噩耗了……” 王思彤冷笑,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个女人,她一直恨我和大哥,我们弟兄是我爹背叛过她的证据,是我爹这一生的耻辱,她巴不得我们死才好。” “二哥,你误会了,其实义母她一直也很痛苦……” “她痛苦?”王思彤森森然笑了,“她这些年一直不原谅我爹,连话都不愿和他多说一句,我爹才是真的痛苦。”他瞪着乔子渊,一双虎目居然也流下了泪水,凄然道:“现在,我们父子三人都死了,她总算是如愿了。” “二哥——”乔子渊大吼了一声,“你不要这么没有出息。你现在是义父唯一的儿子,你要振作起来,带着这帮弟兄们拼出一条血路,杀出重围,将义父一手创立的基业重新撑起来,决不能让义父失望,让弟兄们寒心!” 王思彤愣愣看着乔子渊,神色变化复杂,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才耷拉下双肩,轻声道:“好,为了弟兄们,为了爹辛苦打拼创下的基业,二哥我听你这一回。”他突然面对福府衙府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大声嚎哭起来,“爹,儿子不孝,没本事救您。就连您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儿子要留着这条命,保住您创下的这番基业,将来,好为您和大哥报仇!大哥……你在地下好好陪着爹,等着我为你们报仇!” 乔子渊和屋内其他几名男子也都跪了下来,随着王思彤一起磕头痛哭。 听了这么多的隐秘,顾水璃瞠目结舌地站在旁边,心中震惊不已,也纠结不已。她本是为救乔子渊而来,可是此刻却不得不连王思彤也一并救了。但是,这个满怀仇恨怒火的王思彤,救了他岂不是纵虎归山,若让他重聚力量卷土重来,岂不是会对沿海一带造成更惨重的伤害? 胡至宗说只有乔子渊才能平稳海外数支海盗势力,但是,看这形势,乔子渊却明明要听命于王思彤。毕竟,王思彤是王振海的亲子,而乔子渊只是义子,只要有王思彤一日,乔子渊就无法越过他。但是,若让有着杀父杀兄血海深仇的王思彤逃走,他事后只会更加疯狂地报复…… 顾水璃后退了几步,她的手悄悄探进怀里,甚至产生了想毁掉那张通行文书的冲动。 “顾夫人,那张通行文书呢?”乔子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沉静地看着她。 顾水璃看着乔子渊,眼中充满了纠结、矛盾和不情愿。 乔子渊靠近了她,柔和的目光带着安抚,轻声道:“你放心,胡大人愿意出手相救,我知道他的目的,我也绝不会辜负他这一番苦心。你回头告诉他,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他,请他……放心……” 他温润的笑容带着令人信服的神奇力量,顾水璃迟疑了会儿,还是将文书拿出,递给了乔子渊。 乔子渊飞快地打开文书,一目十行地看着,露出欣喜和激动之色,他对着王思彤扬了扬手上的文书,“二哥,有了胡大人亲笔所书的通行文书,我们可以畅通无阻地离开福州城,以及之后得每一个关卡。只不过……一定要快,一旦胡大人被革职待审的消息传出去了,这张通行文书也没有用了。” 王思彤狐疑地看了看顾水璃,又看向乔子渊,“你还相信那个老狐狸?若不是他,我爹和大哥怎么会被抓?” “二哥,若不是胡大人,此刻你也仍关在牢里。”乔子渊叹了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