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走到尽头,靠墙放着一张大立柜,里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兴许为的就是遮挡视线,再往前必定别有洞天。 总不能是陆晋琢摸着挖个地道连通忠义王府,好半夜里提刀去砍他大哥吧。 那也太简单粗暴了点。 云意还在犹豫吃梨还是吃桃,前头已经热闹起来。 今日来的都是老早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旧友,因此席上并不拘束。他置办这座宅子算不上秘密,自打投身军营,他便鲜少回王府,即便后头结了亲事,一年也难回去一回。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此处,至于为何姓余,还有一段旧事。 酒酣耳热,程了了正唱《百宜娇》,“看垂杨连苑,杜若侵沙,愁损未归眼。信马青楼去,重帘下、娉婷人妙飞燕。翠尊共款。听艳歌、郎意先感。便携手,月地云阶里,爱良夜微暖。” 她嗓音清亮,通篇无一丝媚俗之意,不由得让人高看一眼。 再唱“乱红万点。怅断魂、烟水遥远。”至此处,恰有不速之客漏夜前来。 哐哐哐门敲得似鼓点,又急又凶。李管家开门相迎,来客端的是好气魄,陆寅手下一员副将冯继良领三十甲胄齐备的一字军列队阵前。 陆寅自视为一,一为原始,因而新练的亲卫军改了名号都称一字军。 李管家本要争辩两回,但瞧见自队尾拾级而上的陆寅,便老老实实闭上嘴,弓着腰引他入府。 而陆晋等的人也正是他。 他悄声吩咐,让程了了退席。 陆寅绕过照壁至正厅,离个老远就已经高声笑道:“二弟呀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喝酒也不叫上哥哥,该罚、该罚啊!” 人家说了一长串,他只一句,“大哥。”没了。 陆寅多少有点尴尬………… 好在席上的人他都打过照面,这下交往寒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 陆寅的笑从来都在嘴上,没进过眼底,装起兄弟情深,戏不算精。“听闻二弟近日有美相伴,怎的不请出来,让大哥过过眼,到底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迟早是要回王府的。” 陆晋道:“她身份低微,不敢拜会大哥。” 陆寅拍他肩膀,“既跟了你,自然是一家人,哪还讲究这些。快快请来,不然大哥可要自己去找了。”言语之间,威胁之意甚浓。 陆晋状似为难,令红杏去请人。众人于厅中等上些许,聊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无非是女人、军营、时局。 红杏只身回来,支吾道:“姑娘不肯出来。” 当即正中陆寅下怀,放下酒杯,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如此不识抬举!爷倒真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来头!” 不必再与陆晋周旋,他踏出门槛,自有一字军跟上,闯陆晋府邸似入无人之境,一间间屋子逐一搜过,抄家拿人也不过如此。 陆晋于其后缓步跟上,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他踏进中庭,陆寅方闯进正屋,被抚琴自怜的程了了惊艳当场。 知其人,投其好,一举数得。 他进门来,佯作不知,责备程了了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来见过大哥。” 程了了遂放下琵琶,轻移莲步,至陆寅身前福一福身子,轻声道:“妾了了,见过世子爷。” 她似清水出芙蓉,衬得世间无人不俗。 陆寅看着,竟有些痴了。 ☆、第30章 莺时 第三十章莺时 云意在枯井中等到天黑,怕漏光,下面石洞不敢点灯,只好抹黑吃饭。 侧耳,隐约后院有了人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