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一想到体内的蛊虫就微微蹙眉,好不容易能杀了邱蝉子,却偏生让他逃了,白白失了大好机会,还叫自己沦落到现下这般难境,一时烦不胜烦。 而车内的莺莺燕燕却是另一番满怀希冀的模样,想到会见到那些往日绝对不可能触及到的王孙贵胄、世家公子,一时间克制不住女儿家的娇羞,你一言我一语极为兴奋地讨论着这次狩猎。 车内只有白骨闭着眼一声不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众人不自觉便注意到了她。 白骨易得容半点不出挑,在车中是最不起眼的,那模样只能算是勉强入目,若不是因为她是他们中最通骑射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被选进来。 这一车车的美人虽说是进里头端茶送水,伺候贵人饮食起居,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贵人们添些新鲜乐趣。 狩猎之时,有一二美人在一旁轻声细语,且个个身娇体软,叫贵人如何会不喜欢? 她们之中若是有伺候得好,说不准就能被贵人们带回去,从此脱离奴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白骨这样的长相显然不可能被看重,这模样至多在外头打打杂,便是连靠近贵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以她们见白骨闭着眼睛闷闷不乐,一时皆有些同情,未再开口言及贵人之事,免得刺了人的心。 车中唯有面皮生得最好的逢春半点不曾顾及,张口就高高在上,指点道:“古白,你可有中意的贵人? 若是这回在场中遇到,你可要使些手段抓住机会,毕竟这次机会对你来说太过难得……” 这话也不知是委婉还是直接,是好意还是讽刺,总而言之就是叫人下不来台,一车子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皆替白骨感到尴尬。 白骨闻言慢慢睁开眼,语气平平,不咸不淡道了句,“我没有中意的。” 车内美人见白骨这般心如止水的模样,心中越发同情,哪个姑娘家不想嫁得好些,京都这般多的才俊公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中意的,想来是不敢凑上去,平白惹得没了体面。 想着便皆有些看不惯逢春,这人都还没被贵人瞧上,就一番人上人的做派,如何叫人不讨厌? 一时便纷纷开口安慰起白骨,言辞之间极为照顾,再没有人理会逢春。 逢春见状不屑一笑,转头撩起车帘看向外,懒得再理这群人,连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蠢到连现下该真正讨好谁都不知晓,又有什么可说的? 第52章 马车刚进场子, 一车车美人皆被上头的大管事挑去,剩下的全被派去做杂事, 场内极为忙碌, 管事分派杂事地速度极快,按着面皮的三六九等,三两下就分配好了琐事。 白骨这模样不可能被安排去前头近身伺候,自然便与一车子的美人分别两路,和几个面皮差不离多少的一道排去了马厩,做些洗马喂马之类的杂事。 猎场中最多的便是马,杂事自然也是最多,白骨一到才将行李放下, 便被人叫去了马厩与里头的仆从一道洗马。 其中有几个姑娘是在此呆了许久的, 面皮长得也算清秀, 皆是没被瞧上伺候贵人,便被安排到了这处伺候马。 白骨一边洗着马, 一边抬眸往左前头望了一眼,这处一排而去, 第五行第二个口子便是她现下的目标国舅爷的马。 国舅爷每日出行, 身旁的护卫皆是半步不离, 若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着痕迹杀了他, 只能在马的上头做手脚,且事后不能叫医官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只那一区的马不是他们轻易能近得了身的, 那些马全是专人伺候, 贵马比仆从的命还要金贵几许, 他们便是想要去伺候都不够格。 白骨观察了一番位置,便垂眼认真地刷起马来,管事在一旁教训了几句话,便转头去了另一区。 管事一走,原本安静的只有洗刷声响的马厩慢慢热闹了起来,一女拿着刷子,小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这一回是国舅爷领得头,那排场可不小,来得皆是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的贵人,前头都快忙翻了天,就今个儿一早便查了四回规矩,半点差错都不让出。” “确实是要如此看重,那可是当今皇后的兄长,请来得可不是寻常贵家,哪能随随便便,若真出了岔子,谁又能担待得起?” 这话一落,马厩里立时一静,这场中谁人不知晓国舅爷的做派,动辄打骂仆从都是小事,他们这些人命比草贱,便是给打杀了,贵人给得些许银子,家中便是再如何也不敢伸张。 马厩里的人心中有数,皆聪明地禁了声,谁也不会活腻了去搅国舅爷的舌根子。 众人一声不吭埋头干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