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把地图卷起来,“听话,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痛长白发” 木板又是一阵咯吱,俞砚坐起来把毛巾盖在脑袋上揉搓。他脸本就小,此时被毛巾盖住一半更显得脸嫩稚气,傅延“啧”一声,“真是小公举毛病,让人伺候” 张明浩还惦记着他的鸟汤,找个大铝盆抱在怀里,吐槽:“还不是你惯的” 傅延斜觑着他,上挑的眼角有种锋利,凉飕飕道:“我乐意,赶紧滚吧” 被嫌弃的张明浩风风火火出门,生怕晚一步鸟汤给没了。 傅延刚想过一下二人世界,即使不说话,凭借着他优秀的构思能力也能在脑海中谱写一场旷世爱恋。他这刚想好话题,后脚方辉就扑蹬扑蹬跑进来。 方辉喘的更牛一样,逮着有水的杯子就咕咕往下灌,他抹掉嘴角的水渍,粗气说:“罗靳东醒了” “醒了就醒了,你着什么急?” “大家伙现在都在传,说罗靳东力气骇人,一拳能把墙打穿” 俞砚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和傅延对视一眼,感叹一句:“雨后春笋呐” 方辉没明白,但不影响他焦灼的内心,“先别管什么笋不笋了,罗靳东实力大涨。你想啊,俞砚平时对他爱答不理,延哥见面还得讽两句,他肯定会找咱们来算账” 傅延把脚丫子搁床边缘,拿起军刀在手指缝里灵活转一圈,然后跟绣花一样细致的修起脚趾甲来。他吹掉上面的白色渣子,弹弹冰亮的刀身,安抚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来找茬指不定谁修理谁呢?” 傅延听着蜂鸣的刀震声,“是吧,俞砚” 俞砚慢条斯理的继续擦头发,闻言轻轻点头。 两位主要战斗人员都不急,自觉做了好事的方辉缓缓安心,他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柄锋利的刀在脚趾甲上转来转去,生怕傅延一个手抖就把整个脚趾给割下来。方辉忽然道:“延哥,你这刀昨天是不是用来切过肉?” 傅延手抖了一下,满目严肃,“方辉同志,请注意你的用词,延哥是很爱卫生的一个人!” 有八分怀疑的方辉见到傅延真挚不似作假的肯定,立马打消到零分。 俞砚神色晦暗的停下擦头发动作,他看看那把正在修脚趾甲的刀以及手里的毛巾,趁傅延不注意把毛巾藏在薄被底下,然后顺手把自己的毛巾盖头上。 傅延伸直脚丫子架起,用腹部紧贴大腿的姿势,换用刀背来磨脚趾甲。他身高腿长,这个动作却是毫不费力。 …… 临近八点,黑沉沉的夜色仿佛吸光幕布,将星子全部遮住。惊心动魄的袭击过后,破烂砖墙瓦缝间,洗不净的人血发黑发干。 灯火摇曳,在这动荡不安的岁月中,唯有这一点光火还没被暗黑吞噬,如同末世中艰难求生,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要紧紧抓住。 张明浩带着他的鸟汤从外面进来,他放下盆子,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你冷?”,傅延问道。 张明浩点头,他只穿了一件短袖出去,此刻正在跺脚。 “阿嚏!” 方辉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抽抽鼻子,“延哥,你一说我也有点冷”。 傅延上半身是背心,他快步走到窗户边,只见外面泛起来诡异的雾气。层层叠叠从林中升起,扩散到避难所里面,失去鸟叫虫鸣的山峦静谧森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