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ains, light thy bright torch of love.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哪怕宋诗意并不能听懂诗歌的含义,也不禁屏住呼吸。她一直知道他的英语很好,发音漂亮,可他这样低声背诵久远而古老的诗歌时,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光环笼罩。 “什么意思?”她好奇地问。 程亦川侧头对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仿佛被人点燃,在那一瞬间明亮得不可思议,叫她一愣。 他含糊地说:“就是讲黄昏落幕,星星出来了。” 他慢慢地坐直了,若有所思。 忽然想起的那首诗,是在大一上期外教执教的经典诗歌诵读课上学到的。那时候外教要求所有学生,每周都要选择一首经典诗歌,熟读并背诵,在课堂上站上讲台背诵给大家。 某一次他随意地翻着那本诗集,很巧地看到了这一首,那时候选择它是图它短小精悍,背起来不费时间,可今时今日想起来,却忽然觉得也许生命里所有的琐碎都有它不为人知的意义所在。 程亦川在昏暗的机舱里侧头,看着还在俯瞰地上群星的人,心下反复循环着布莱克的诗。 来自黄昏的金发使者啊, 趁着太阳栖息在群山之中, 点燃你爱的火炬吧。 他哀叹一声,捧心倒在椅背上,摸着胸口被谁点燃的火炬。 * 长途航班坐起来很辛苦,长时间坐在座位上腰酸背痛,滋味很不好受。 宋诗意在中途起来过好几次,趁着去厕所的功夫活动活动,只可惜飞机上不能四处走动,否则她说不定已经在过道上百米赛跑起来。 叫运动员坐着不动十来个小时,不如让她撒丫子狂奔来场马拉松。 反观程亦川,平日里精神充沛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居然很耐得住寂寞,除了偶尔上一趟厕所,其余时间都安然坐在座位上,一副沉思的样子。 宋诗意惊讶地问他:“你都不觉得老坐着难受吗?” “不觉得。” 他答得老神在在,眼神微动。事实上就算要让这趟航程一直持续下去,飞机永不降落,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当光线昏暗下来,耳边除了飞机与空气的摩擦声以外,剩下的仿佛就只有她的呼吸声。 程亦川愉快地想着,他在航程开始时染上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飞机抵达冰岛时,停在了雷克雅未克国际机场。 雷克雅未克是冰岛的首都,国内最大的城市和海港,也是全世界最北的首都。 “我们拿了行李去哪儿?直接去找gilbert吗?”宋诗意跟上快步往行李转盘处走的人,开始问行程。 “不用,我妈叫了车来接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 “我爸替我们找好了房子,离gilbert的康复中心只有几公里,方便你之后的康复训练。” 宋诗意捕捉到了他的措辞,一顿,“我们?” 她停下脚步,错愕地问:“来见gilbert的不是只有我吗?你不是……” 来欧洲见父母的吗? 程亦川仰头看了眼电子屏幕上的航班信息和行李转盘号码,找到了几步开外的对应转盘,回头冲她招手。 “你英语怎么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初中生水平。”她答得很耿直,毫无遮掩之心。 “那就对了。初中生水平的你,要怎么和gilbert交流?” 宋诗意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一层。 “队里放两个月的假,现在还剩下一个月时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来欧洲见父母,顺便帮帮你。” 传动带开始转动,行李一只一只从下方被送上来。 程亦川一边朝起始处看,一边说:“你也用不着太感谢我,将来回队里了,参加比赛拿了奖,不论规模大小、奖金多少,统统分我一半就好。” 宋诗意没能说出话来。 她侧头看身旁的人,而身旁的人却没有回应她的视线,只一心关注传送带上的行李。 事情很不对劲。好像哪里有问题。 她蹙眉站在原地,回想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场景,事实上这几个月以来,程亦川和她的来往似乎都太过密切了。他对她的帮助超过了热心肠的范畴,就连陆小双也没能做到这个地步。 宋诗意抬头看他,想了想,问了句:“好不容易放两个月的假,假期结束又要回队里集训,你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这怎么能叫浪费呢?”程亦川在心里说,这叫有效投资。 可嘴上却说:“孙教练对你期望值那么高,你妈连房子都卖了,就为了凑钱给你治好腿伤。我帮你一把,免得他们失望。”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