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双生果只是传说,谁也不曾见过其真正模样,天方子知道这信定然被做过手脚,目的定是要令他方寸大乱。如今他只沉静道:“不过书信而已,只要熟悉我父亲笔迹谁都可以伪造,二长老仅凭这种废纸便要将一个成名修士打作魔物吗?” 任何正道门派都忌讳和邪道扯上关系,若天方子被认定为魔物,天岭宗声名定然大为受损。天方子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怕对方早已伪造了证据要将他置于死地。此时唯有将事情闹大,让他们知道再闹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以此令敌人不敢擅自出手。 然而,他没想到轩齐子今日竟是连天岭宗声名都不顾了,竟又道:“我找到的当然不止书信而已,来人,带证据!” 这局在百年前便已布好,如今轩齐子是铁了心要除掉天方子,伴随其指示,几名天岭宗弟子已押着两人进入议事大厅。 其中一人便是昔日万岳子门下三弟子朱灵,此时一入大厅便向众人拜倒,满脸恐惧道:“宗主,我招,我全都招!当年是天方子指使我日夜监视大长老行踪,我迫于无奈才出卖师父,饶命啊!” 天方子眼力何其了得,早就看出了万岳子那几个弟子成不了气候,过去根本无意收买他们,与这朱灵更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心知这是轩齐子有意污蔑,只疑惑地看向了另一个被带上来的陌生男子,“朱灵说我逼迫他,那么你呢,又想证明我做过什么?” 此人身上的邪气清晰可见,一见到他天方子便知今日无法善了,果然,这黑衣男子立刻狰狞笑道:“大长老,你与尊者的交易大家心知肚明,还不速速杀了这些牲畜,回归净世之道!” 这样疯狂偏执的神色,毫无疑问是真正的邪修,天方子是当真没想到,对手居然倒打一耙,抢先弄出了个尸神宗弟子嫁祸于他。如今妖族皇太子已死,和约尚在许与不许之间,北方五派修整多年,每月都在提议进攻南方一统修真界;更别提魔灵现世,尸神宗明显来者不善,早晚会掀起新的正邪之战。这样的危险时期,轩齐子选择与他内讧,此人为了夺权,竟是连天岭宗百年基业都不顾了吗? 轩齐子也是一代宗师,照理说不该如此短视,然而,此时他只步步紧逼,指着天方子就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吗?我与冰蚕子早已派人埋伏在洗墨渊之外,就在今日清晨,这名邪修自你院中翻墙而出,被我们和宗主当场人赃并获。如今天下都没有尸神宗踪迹,偏偏就你的院子里藏了个尸神宗弟子,你还不承认与邪道勾结?” 冰蚕子本是沉默看着他们争论,偏偏也选在这个时候瞥了一眼证人,语气淡漠道:“此人经脉之中全是阴气,体温宛若死人,的确是尸神宗弟子。” 这二人的态度已很明显,天方子失望之余,视线只停在了宗主身上:“宗主,我是不是魔物总要验过才能定论。与邪道勾结最损正道门派声名,相信你不会因几人言语便掀起一番风雨吧。” 天岭宗一脉为薛氏,只可惜他们这家血统生来不行,几代下来没一个天才人物,这一任宗主薛天赐更是资质普通,若不是得了释英一枚叶片,只怕连元婴都难以结成。虽是如此,在天方子眼里,这人仍是他师父的儿子,应当不会任由党争毁去祖宗基业。 只可惜,薛天赐的反应却令他失望,那人只是踌躇道:“大长老,人证物证俱全,我……” 修士世界实力为尊,这个修为一般的宗主早已不被轩齐子看在眼里。甚至不等他说完,轩齐子就主动请命道:“宗主,请下令将这魔物拿下,为大师兄报仇!” 而冰蚕子也是适时提议:“此事二师兄嫌疑最大,的确不宜再与外界打交道,不如暂且闭关数月,待我们查清真相,再做定论。” 这话看似中立,实则是令天方子交出手中势力。他们都知一个没有权势的长老只能任人宰割,然而,薛天赐犹豫了片刻,仍是对天方子劝道:“大长老,不如你先去禁地休息一段时间,待事情平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此话一出,天方子对薛氏仅存的一些感激便彻底凉了,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处置。早在轩齐子第一次质疑他与万岳子关系时,天方子便已命旗下弟子在各方集结,如今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杀出无烽城。天方子不是个好人,不指望靠公平正义活命,他甚至连为此伤感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在得到结果的瞬间就做了拼死一战的决定。 只要沈逢渊不出手,他有把握带人安全撤离,到时占据秘水境自立门户,以他的月皇之体,正邪两道都去的。没错,只要活着走出无烽城,他就能赢。 天方子不愧是被沈逢渊视作劲敌之人,一旦确定天岭宗态度便再无留念,掌心一道真气送去拂尘,看向众人的眼神已是属于暗夜皇者的幽暗,“即使如此,莫怪我不顾——” “都住手,让我来!” 就在天方子已决定抢先出手时,一道青影忽的闪到了他面前。沈逢渊插手令他有些意外,然而他也习惯了和剑修为敌,立刻就一掌迎了上去。反正这世上没有任何盟友值得相信,他只是自以为沈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