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里还有个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她不过是想给孩子找一个可以陪他一起长大的爹爹,这又有什么错?裘菁菁的眼泪流了下来,终于捂着肚子放声大哭:“你以为我想这么做?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爹爹是谁!文青哥哥家中出事后,爹娘就一直拘着我,不让我出去,我见不到文青哥哥,我想见他,可是见不到……后来,我听说他要来丰都,要来和你完成婚约,我很生气,当夜就跳窗逃了出来……可是我一个女子孤身上路……” 一个女子,孤身上路,还带着那么多钱财,再是谨小慎微,也一定会被人盯上。 从扬州到丰都的路途不近,裘菁菁在街上找了半天,才租到一辆敢去丰都的马车。 可是马车走到一半,就被人劫了。赶车的夫妇被人害杀,之后便有一群人,把她绑上了山。 她被关在屋里,每天好酒好菜地养着,每天被很多人拿脏手摸来摸去,拿沌浊的身子蹭来蹭去。 虽然没有人打她骂她,可是她的身子已经污了,这一身清白已经毁了。 整整一个月,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里,听着山边呼啸的风声,等着入夜的新一轮蹂蹒。 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没想到,时间久了,她居然习惯了这种肮脏的律动,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 然而一个月后,她发现月信没来,才真正感到崩溃。 她杀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柔顺,使身边的男人放松了警惕,她连夜放了一把火,便卷着包袱下了山。后来,她就来到了这里。 人世有许多不公平,韩明珠不喜欢扈文青,却偏要被扈家这样死缠着,裘菁菁喜欢得露骨,却因为阴差阳错,失去喜欢的权利。没有喜欢,便只剩占有,哪怕扈文青再是不同意,她也要想办法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向扈文青示弱,放低了身段去勾引,她歇斯底里,发了疯似地去报复,恶毒的种子生根发芽,变成了一种难以根除的执念。以前扈文青是她窗前的雨露,裾边的繁花,现在,扈文青变成了一杯甘之如饴的毒酒。 联系到家里人,已经是近两个月的事。裘家并不知道裘菁菁被人侮辱的事情,他们一直以为,入豁的人,只有扈文青。 裘菁菁学会了利用,连家里人的怒意,也一并利用了。 现在,她还有利用这个孩子。 她捂着肚子,蜷曲着,柔弱乞怜的目光,使得韩明珠下手时不自觉就偏了几分。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她鹅黄色的衣裙,像一大片盛放的牡丹。裘菁菁是更适合红色的,她眼睛不够有神,皮肤也不够白,只有被红色衬着,才有三分美态。韩明珠犹豫地掰着那根簪子,周身的灵力渐渐平息,有人走上前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放手。”古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温暖的手心,包络着她握紧的手指,慢慢将她带离了那根插在裘菁菁胸前的簪子。裘菁菁看着古夜身后那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由始至终,他也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裘菁菁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扈文青,就像现在,她连他的眼耳口鼻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兴许在她的记忆里,扈文青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被万千女子追捧出来的符号,别人喜欢的,她也跟风去喜欢,她好强,事事都只想占上风,所以在这件事上也完全没有理智。 可是,都变成这样了,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韩明珠的身子变得很轻,像一片快要融化的雪花一样,古夜拥着她,感受着她体内无情流逝的灵力,心里边只剩下一片苦涩。当初扶兰仙子掉下玉桥的时候,通心灵玉已经全开了,凡人肉身一时禁不住这个,孟三生才分出了一半的灵力,在扶兰仙子身上筑下了一道封印。如果化身为韩闲卿的孟三生不死,韩明珠也会一生平安,双生共一命,原来双生子之间,是有羁绊的。这种羁绊,比无妻缘份更深。 “已经没事了。”古夜小心翼翼地分出一道灵力,想堵住通心灵玉中间裂开的口子,可是却无济于事。 “古夜大哥,我好累。”是真的很累,刚才她好像用光了毕生的力气,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她本来还想扎第二下,甚至第三下的,可是她想起这是杀业,她对面不单是裘菁菁,还有她腹中未出世的胎儿,如果韩闲卿要因她而背负这些杀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