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顾昭却怎么看怎么好,见阿兄不高兴,他立马孝子贤孙一般的又哄了他去大街上玩耍。 顾岩这才开了颜,立马骑着他的大竹马在前面开路,顾昭在后面一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吩咐人去前面禁街,他倒不是怕笑话,只怕人用异样的眼光去伤害老哥哥。 顾岩肆无忌惮的在街上骑了一会竹马,路过一间杂货铺呼啸着进去,没多久,挂了一身小玩意儿又呼啸着出来。 那些玩意儿皆是孩童玩耍的一任兵器,小木槌,小砍刀,木制的镗等,整整挂了一圈儿。 这兄弟俩从东门进,慢慢溜达的到了御街上,走得一会,顾岩看路边花圃里的牡丹开的好,便丢了耍器,要摘花。 他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是摘花,立马蹲下伸手就拔,顾昭也没有不应的,因怕有碍瞻观,毕竟这是御街,再者,也不能一直禁街,他便摆摆手,身边随行立刻展开四面帷幔,将这兄弟两,连着两池花圃围了进去。 顾岩摘了四五朵大牡丹走到顾昭面前,帮他插好,然后咧嘴笑道:“爹!漂亮!” 顾昭抿嘴笑,随他打扮自己:“嗯,漂亮,谢谢祖宗了。” 得到夸奖的顾岩立马兴奋起来,他蹲下毫不客气的将那两池花糟蹋的不成样子,在幔帐里侍奉的,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手,竟是人人一脑袋牡丹。 摘了一会,顾岩眼神呆滞起来,坐在那里有些恍惚的道:“来人,取些瓶子来。” 顾昭愣了一下,又笑笑,打发人就近又买了一些瓷瓶儿摆在地上。 顾岩坐在那里,将七零八落的花儿全部插到瓶儿里,嘴巴里还叨叨呢,这瓶给老婆子送去,这瓶给阿弟,这瓶给小四儿,小四儿喜欢…… 忽有人在一边笑着说:“是呀,喜欢的紧,谢谢阿爹。” 顾昭一抬头,却是顾茂昌站在幔帐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爹。 顾昭与他打了个招呼“今儿不忙?” 茂昌摇摇头:“不忙,他们说外面禁街,我想着怕是小叔叔又带着阿爹出来糟蹋陛下这花儿了,就出来看看。” 一边下奴搬来椅子,顾茂昌摆摆手,却一撩衣摆,盘膝坐在大街上,陪着他爹分花儿。 顾岩感觉身边有人,抬头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接着一脸甜笑着称呼:“请叔叔安。” 顾茂昌笑眯眯的回:“请阿爹安,阿爹摘的花儿真漂亮。” 顾岩脸上一阵恍惚,搞不懂这傻子为啥叫自己爹,他想不明白就只能抬脸看顾昭:“爹?” 顾昭站起来,从袖子里抽出手帕,帮顾岩擦擦嘴角的口水,问他:“渴不渴,这会子太阳晒得很,我们去那边店里,给你买冰镇的果子吃好不好?” 顾岩想了一下,看看一地花瓶,他认真的摇摇头:“不,给爹摘花儿。” 顾昭笑笑:“好,那你便摘吧。” 说完,他要了一把油纸伞,站着打开给阿兄遮太阳。 顾岩坐在那里,眼神里一片糊涂,继续摘花,插花儿,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幔帐外面不知道谁说了句:“郡王爷,卫国公家的冯大爷来了。” 顾昭抬脸笑道:“赶快叫他进来。” 没多久,冯裳依旧是穿了自己那套万年不变的装备,宽袖布衣,木簪木屐,吧嗒,吧嗒的进了这里。 冯裳一进来,看顾昭他们一脑袋花儿,顿时便乐了:“呦,郡王爷今日好风雅,这春风扑面,头上竟然开花儿了。” 顾昭笑道:“可不是,我阿兄最会办事儿了。” 冯裳笑笑,这才看地上盘膝坐着老国公,还有平洲县伯。 他展了一下袖子,掸掸身上没有的灰尘,顾岩明白不明白的,也是一脸庄严,很尊重的行礼:“老国公好,顾伯爷安。” 顾茂昌抬脸看看他笑着说:“是你啊,今儿怎么有空出来,耿公爷舍得放你出来?谢谢你头年送的粗粮野菜,家里吃的都合口呢,你有心了。” 这两年,凭着冯裳百折不挠送萝卜,送粗粮野菜的耐心,他终还是走入了顾家的核心,最起码,顾昭跟顾茂昌不讨厌他,常来常往的也当他是一位不错的友人,素日家里有个聚会,茶会,有了喜事儿,不用说下面也是固定给他帖子的。 冯裳笑笑,倒是坦荡荡的说:“伯爷那里就缺我这点东西,我那些,好在都是我亲手播种,自己打理的几分庄稼,一二分野趣儿而已,亏了伯爷不嫌弃。” 顾茂昌笑笑,结果一边下奴端进来的水,一只手就着下巴,一只手小心的喂自己爹喝水,他道:“冯先生一片赤诚,十分真心,我怎敢嫌弃。”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