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京城的防守。” 徐庶怔了怔,条件反射地看向郭临。见她纹丝不动,这才意识到自己领悟错了。此“神武军”当是指突厥一战后,魏王重建的那支。 “城门守卫已换,兵马列阵穿行,声势骇人。我因看了那手书上的内容,担心哪怕有旨意在身,进去后也会出不来,便让白鹫去夜探一回。”他顿了顿,“他看到京兆府,被魏王殿下带军包围……” 静夜如墨,沉沉地盖在整个京城上空。那晚的京兆府,回廊梁上的灯笼红艳如火,印照庄肃的大门。夹着大雪的寒风呼啸卷过,遽然吹熄一两只。 红光在人脸上晃了晃,俊逸飞扬的五官隐在暗影的一半被瞬间照亮。只这一霎,已能望出那双无神深目的焦点凝聚,正是落向已方。 白子毓立在门口,静静地望向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右臂伸出披风挥了挥。府役们咬着牙,忿忿不平地收回腰刀,后退几步。 “魏王殿下,”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如烟团飞散,他瞠目沉喝,“你当真要如此么?” 君意沈没有说话,只朝一旁侧了侧头,身后的校尉立马带着部下列队散开,飞快冲进京兆府。 “大人!”京兆少尹急道。 白子毓摇了摇头,嗤笑一声:“事到如今,整个京城还有谁,能拦住魏王殿下呢?”他斜眼看着那些奔走的士卒,神色晦暗不清,“陛下虽然把手握重兵的蒋家拨给了太孙殿下,可他这时卧病倒下,蒋家哪里还有信心亲自去扶持太孙……” 朔风凛冽,风雪穿梭飞舞,他抬脚走下台阶。前方的护卫“唰”地拔出剑,他似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般,连丝毫的怯意都无。一步一步,沉着地朝前走去。 “一个是稚龄回宫,只在宫中从六岁待到八岁,身份尚不得皇室宗族待见的幼童。一个是手握重兵,功名显赫,母妃虽薨母族尚存的成年皇子。孰轻孰重,谁的将来更易坐稳,蒋家自然分辨得出。更何况……”他停脚在君意沈身前三尺站定,倾落的雪花挡不住被灯笼光印得透亮的眸光,“这个皇子,还未娶妃。” 君意沈微一晃动,仓皇间仿佛一瞬看到一个英姿勃发的娇俏身影。那刻在心底的眉目,灼灼耀眼的神采……他忍不住闭上眼,心扉顿然刺痛。 “蒋家的长女,今年正好二八芳华了吧?”白子毓挑眉垂眼,摇头轻轻一笑,似叹似诮:“一切都太仓促了……就像你曾经虚妃位以待的那人,离开时一样。”他说完便转身回走,风雪吹起披风,宽大的袍袖飘摆在风中。 府门关上前,他微微侧头:“纵然你们之间终有一别,可你……也还没好好和她说完,这声再会。” 大门“咚”地关紧,君意沈缓缓睁开眼,抬头望向门梁上那块谙熟于心的“京兆府”牌匾。过往种种飞掠眼前,他张开嘴,低低地笑起来:“阿临……” “殿下!”远处马蹄声渐渐接近。一身戎装的谭伯跳下马,快步走到近旁,喘息道,“启禀殿下,朱雀门已开。” “好……入宫。” ☆、第182章 暗波涌起(下) 晨光渐起,郭临闻着兵器的冷凛气息转醒。阳光照在帐上,晒出外面列队走过的士卒的影子。她眨了眨眼,呼吸出冰凉空气的实感,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榻。 走进帅帐时,徐庶正抬头望向门口,瞧见她一愣,笑道:“正要派人去叫你,你便来了。正策划着下一场突袭呢,快来!” “嗯。”郭临点点头,卸下披风递给卫兵。走向案几,上面铺了几张大小不一的地图,最顶的河流走势图被朱红的笔标了个大大的圈。 听完将领们的提案讨论,直到方案敲定。她才抬头问道:“徐大哥,可有看见聿修?” 徐庶方抿了口茶,闻言动作不由顿了顿:“他……” “方才准备带他一起来议事,可没在帐中瞧见人。”郭临环顾一圈,见也没有昨晚那两个不速之客,心下顿时了然,“我去找他。” 挽起帘帐,前方行来的人已印入眼帘。她抿唇一笑,抬脚迎上前去。帐角一队巡逻的卫兵恰好走出,甫一望见陈聿修,领头的人竟轻声“呀”了下,低头飞快地行礼。 郭临怔怔地望着他们悸怯地掉头远走,直到他停在面前才缓缓回神。胳膊上挂着的披风被人熟练地抽走,系上。她叹口气,摇头哂笑:“周兄在京城八卦了多年,嘲者笑者不计。他说出的消息中……如今,倒是这回信得人最多了。” 陈聿修轻笑一声:“既有闲情打趣,看来是战术已定。容我猜猜……”他细心地替她理顺衣襟,“下一战,是在大通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