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说完,一闪身就往外头去了,那张妈妈只向着门口啐了一口道:“瞧见了吧?这宅门里头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的,你指望她真能帮你,做梦呢!” 清瑶只忍不住又再床上耸肩哭了起来。 萧谨言一走便是两日,主子不在,做奴才的难免也就懒怠了几分,孔氏抽空回来了一趟,只洗漱沐浴后换了一身衣服,总共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急急忙忙的进宫去了。幸好有王妈妈在家里头各处看管着,到也安生。阿秀白天在房里做针线,晚上就早早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再没过问半分那账册的事情,不过瞧着清瑶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见阿秀的时候也没有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疲惫不堪的感觉来。 阿秀只当不知道,其实她压根不想接账册那些事情,她在这国公府初来乍到不说,也没有一个靠山,仰仗的全是世子爷一人的宠爱,说到底腰杆子还是硬不起来的。这国公府前前后后那么多人盯着,她要在世子爷身边长长久久的待着,只怕真的不能像前世一般,只乖乖的当世子爷一个人的宠妾了。 阿秀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外头树枝上白皑皑的雪花,顿时也觉得有些恍惚了。这时候忽然外头的帘子一闪,一股深重的寒气扑面而来,萧谨言穿着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从外头进来,瞧见阿秀手上的针线,眉目顿时就舒展了开,只迎了过来,问道:“在做些什么?是给我做的吗?” 阿秀低下头,悄悄的抬眸看了萧谨言一眼,两日不见,他的下颌上已经长出了青黑的胡渣,眼眶也是乌黑的,可见在里头并没有偷懒睡一会儿,阿秀便小声回道:“天气还冷,想给爷做一个手炉套子,前两日才让清霜姐姐量了尺寸,今儿在绣上一些花纹,差不多也可以用了。” 萧谨言便拿过来瞧一眼,见上面绣着岁寒三友的纹样,比起之前荷包上的倒是又复杂了一些。萧谨言依稀记得前世阿秀的绣工并没有这么好,到怀孕之后才勉强会绣这样复杂的样式,谁曾想这一世的阿秀却比上一世聪明了许多,便忍不住笑道:“这个绣的倒是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阿秀便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萧谨言,萧谨言想起自己失言,一时也有些尴尬,正巧清霜从外面挽了帘子进来道:“爷回来也不差个小丫鬟先通报一身,我刚从库房里头出来,身上不干净,阿秀还不快给爷沏茶去?” 阿秀这会儿才回过了神,只丢下针线篓子起身去沏茶,却被萧谨言喊住了道:“先吩咐小丫鬟打水进来吧,我这身上两天没换衣服没洗漱,快憋死了。” 阿秀便想起了萧谨言的洁癖来,只忍住了笑,瞧着他下颌的胡渣也觉得亲切了起来。小丫鬟们的热水还没送进来,阿秀已经沏了茶进来,边上放了一碟驴肉火烧。 “爷一会儿还要进宫吧?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厨房里兰姨娘吩咐现做的,我想着定然是做给礼哥儿吃的,就厚着脸皮先要了两个来。”阿秀一边说,一边递了茶过去给萧谨言,萧谨言只喝了一口,淡淡的舒了一口气,神色倒是说不出的放松。 阿秀见他这般惬意的模样,便忍不住道:“如今可是国丧,爷就是不伤心难过,好歹也不要摆出一副怡然自乐的模样。”阿秀如何能知道萧谨言心中的痛快,前世太后娘娘死的晚,连带着自己的婚事都被她给做主了,虽说那欣悦郡主说不上什么不好,但萧谨言这一辈子既然已经认定了阿秀,自然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如今可好了,赐婚的人死了,他也不用担心了,又有了一年的国丧,这一年里头,至少孔氏不会唠叨着让他娶亲了。 萧谨言想到这里头的种种好处,便觉得心情舒畅,只忍不住抿了几口茶道:“我就在你跟前乐一乐还不行吗?” 阿秀撇撇嘴,也有些忍俊不禁,便挑眉问道:“爷可真是会说笑,在奴婢跟前有什么好乐的呢?” 萧谨言这会儿心里头正淌着蜜糖一样,笑道:“瞧见你就乐了。” 阿秀忍不住就涨红了脸,正好这时候几个婆子进来送水,阿秀便抽空去房里头招呼了,不一会儿热水就已经灌满了浴桶。阿秀见萧谨言还坐在外头,便小声道:“爷,热水备好了,请爷进去沐浴更衣吧。” 萧谨言便起身往房里头去,瞧见门口已经搬了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头的浴桶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正冒着白花花的热气。因为萧谨言旧年开始便不喜欢丫鬟们进屋服侍,所以即便清霜和清瑶这样的大丫鬟,也只是在屏风外面服侍。阿秀哪里知道萧谨言的新规矩,见别人不进来,里头又不能没有服侍的人,便老老实实的就进去为萧谨言宽衣。 阿秀毕竟年纪小,个子有限,便是萧谨言坐着,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