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溪的肩膀,将他往门里一推,然后飞快撤走。 林守溪闷哼一声,撞开门,在门槛上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宫语玄寒的瞳光就锁住了他,他连忙立定,道:“弟子见过师祖。” 宫语斜坐在宽厚的木椅里,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怀中的拂尘,面容冷漠,慕师靖正在角落里,面对着墙壁罚站,黑色的过膝棉裙层层叠叠挽在腰间,腴翘雪丘落满红枫。 慕师靖很委屈,觉得自己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师尊也太小题大做了……当然,她做贼心虚,也不敢真的辩驳。 林守溪立刻收回视线。 “师祖伤势如何了?”林守溪关心地问。 “性命无虞。”宫语淡淡道。 “……”林守溪顿了顿,又问:“师祖特意来此,是出什么事了么?” “我要去神守山办点事,山主之死破墙之灾虽过去了三百年,但至今疑点重重,若有机会,我想了结此事,给爹娘一个交代。”宫语平静地说。 当然,宫语来这座府邸,最大的原因,还是实在受不了慕师靖这逆徒了,不揍她一顿,这颗早就古井无波的道心都难以安宁。 “师祖伤势未愈,要多加小心。”林守溪说。 宫语冷淡地嗯了一声,拧转拂尘,没有多言。 林守溪只觉得此刻卧在木椅中的仙子是一座寒气森森的冰山,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南行的一切都被封冻在冰雪里,再生不出摇曳生姿的雪罂粟,只剩下雪莲清寒皎洁地盛开。 “我去看看我徒孙的乖徒儿。”宫语起身,说。 “小语此刻应该刚刚睡下。”林守溪说。 “无妨的,我在外面瞧一眼就是了。”宫语横了慕师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这女徒儿没一个正常的,徒孙又是个欺师灭祖的胚子,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了。” 听着宫语腊月飘雪般的冷言冷语,缩在角落里的慕师靖小声开口,道:“弟子知错了。” 本来宫语都快忘了慕师靖这事了,听她这般细声细气地说话,不由想起了她背着自己时嚣张猖狂的神态,但宫语碍于身份,再多与一个晚辈过分计较,也有失身份,她思忖片刻,手探至发后,轻轻按住发髻,天鹅长颈般的皓腕一旋,一截银簪徐徐抽出。 她将这银亮的簪子递给林守溪,道:“这枚银簪送你,从今以后,见簪如见我,慕师靖若敢有忤逆之处,你可以代为师惩戒。” “师尊,不要——”慕师靖娇颈一转,哀声央求:“师靖真的知错了,求师尊饶了这次。” 宫语岂会相信她的鬼话,怀中拂尘一甩,悠悠地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师靖不敢,只是……林守溪出身魔门,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手段歹毒,过去还与徒儿是宿敌,师尊万不可轻信他!我是师尊一手带大的,情同母女,师尊岂忍心让我落到这魔门宿敌之手?”慕师靖低下头,咬着红艳的唇,十指相绞,软语哀求。 没有回应。 慕师靖缓缓抬头,这才发现,师尊大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烛光闪动的屋内,只剩林守溪立在她的面前,持着银簪,平静地注视她。 “我出身魔门,阴险狡诈,手段歹毒?”林守溪晃了晃银簪,缓缓走向慕师靖。 “你……” 慕师靖心头一紧,嫉妒地问:“你是给师尊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对你这外人这么好?” “你就不检讨一下自己?”林守溪问。 “我……”慕师靖感到心虚,低下头,恨恨道:“小人得志!你迟早会遭报应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