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许珠本人,饶是知翠,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说自家姑娘才貌双全,堪配年轻英俊的解元郎,但,许家好歹是五品的侍读学士,宫里好歹还有位生下了皇长子的娘娘啊。皇后娘娘,不是不能生么?那皇长子,皇长子的份量可是很重的呀! 这婚姻之事,有时候并不看夫妻两个是不是相配。这一点,知翠单看自己主家就能看得明白了。老爷生得一表人材,夫人还不是相貌平平?可夫人娘家资助了老爷读书,这亲事不就成了吗? 要不大家总说,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呢?知翠也跟着自己姑娘读过几年书的,晓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成亲哪,主要是还是看这两家子想不想结亲。自家姑娘是不大美貌,可若是梅家虑到宫里的皇后和皇长子,那也说不定呢…… 知翠这也不完全是痴想。自打许瑶生下皇长子,许家门上来往的人立时高了一档,就是来打听许珠亲事的人也水涨船高,可见皇长子的份量了。 当然,还有沈家呢。当初袁沈两家相争,对许家也颇有些影响,许夫人没少在私下里埋怨许良圃当年订的这门儿女亲事。可如今呢?袁家只剩宫里一个光杆儿的昭仪,沈家却风光无限。 尤其是沈姑爷要高升到京城来,多有人听说沈家还有两位姑娘亲事未定的,却又跟沈家不大熟,可不就都来许家这姻亲家里打听了么? 这么算一算,知翠就觉得,自家姑娘这点痴心,未必就不能成。若是她能帮着姑娘办成了这事儿,以后她就是姑娘的第一等心腹,谁也压不过去。 而且,说真的自家姑娘的长相随了夫人,实比不得上头两位姐姐生得好,若是成了亲,怕是也要有个人帮着一同笼络夫君的。这个人,既要相貌好些,又要是自己人,那,除了她,姑娘还能挑谁呢? 因有这么些思量,知翠到底还是开了口:“当初那事儿,怕是二姑娘还记恨着呢。夫人若总是想着是二姑娘嫡母,这里是二姑娘娘家,那怕——怕二姑娘是不会回来的。” 许珠瞪着眼睛道:“她还要怎么样?若不是当初娘让她嫁过去,如今她哪得这般风光!” 知翠不由得心下发愁:“姑娘若这样,就别想跟二姑娘亲近了。”眼看许珠眼睛又要瞪起来,忙小声道,“若是咱们自己家,可跟梅家搭不上关系。” 许珠脸上一红,欲盖弥彰地道:“咱家要跟梅家搭什么关系?就是阿瑾没用,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国子监也进不了。”如今梅解元就时常去国子监呢,若是许瑾能进国子监,说不得也能相交一二,谁知许瑾这么废物呢! 知翠忙摆手:“姑娘可别这么说!少爷才多大呢,能中童生就很不错。老爷都说了,少爷今年运气不大好,明年一定能中秀才的。” 许珠也知道不能在家里提这事儿,但还是忍不住嘟囔道:“都十五了,还小啊?看人家梅解元,十五都中解元了呢……” 这哪儿能比呢?知翠只得道:“有人发达得早,有人发达得晚,那不是都叫大器晚成么?就是梅解元,今科春闱也没下场,还不是梅大儒说,要再练练文章?可见年纪大些终究稳当。” 许珠现在没心情讨论许瑾是不是大器晚成什么的,只是道:“若是他下了场,一个进士定也能中的。” 知翠心道:幸好是没下场呢,若真中了,十五岁的进士,那满京城都能抢疯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家? 许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没再提什么进士的事儿,转而问道:“那你说,怎么才能叫二姐姐回心转意?就算我去奉承她,倘她记仇呢?你也是听说了的,她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连人都杀过……” 知翠当然是知道的。都说二姑娘跟以前比起来,简直是换了个人。若是以前那个软绵绵的二姑娘,如今夫人这般放下身段,早就哄回来了,可如今却是油盐不进似的。 不过,知翠另有主意:“也不必二姑娘真的就对姑娘掏心掏肺,只要还时常来往就行了。”时常来往,就能跟梅家设法搭上关系,只要搭上了梅家,还要二姑娘做什么用呢? “到底是亲姐妹,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又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