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错,是说漏嘴了,而不是说错了。 自打这一男一女走进来时,她就在心底给他们打了分。 女的衣着不俗,举手投足间显出一丝贵气,但这贵气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女人的眼睛里没有骄横,反而藏着冷静而精明的锐气。而男的则一身便宜货,对此他貌似并不在意,沉默少语,面部表情缺乏,却并不是有钱人的那种冷傲,而是一种…… 一种奇特的气质。 好像很无所谓,很得过且过,没有追求,没有希冀,没有目的。 很纯粹很没有生机的一种气质。 店员没有细思下去,她丰富的阅人经验告诉她,这个女人很有钱,而这个男人很穷。不管他是不是依附于这个女人,她想,最终付钱的会是这个女人。 “对不起,因为这位先生还没有进去试穿……” 杨梅从店员身边走过去,走向江水,直接问:“你没试穿?是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就再去别家。” 话音刚落,杨梅就牵着江水的手腕要走。 忽然又停住。 江水站在那儿,像一块岿然不动的大石。 “已经逛遍了。你等等我,我去试穿。”他放下手机,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门后有面全身镜,江水靠着后面,盯住镜子里的人。上身是深海蓝的棉质短袖,夜市里买的。下身是宽松的米色长裤,夜市里买的。 他穿这身混入夜市,不会产生丝毫违和感。 再看手中那条和他身上这身行头完全不同的裤子,莫名的,他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套裤子的时候,敲门声起。杨梅在外面说:“江水,有你的电话。” “哦。”他快速套裤子,有点急,弓着腰一只脚站着,不稳,马上撞到镜子上去,嘭一声响。 “怎么回事?”杨梅问。 “没。”过了一会儿,江水说,“你先帮我接一下。” “哦。” 杨梅离开试衣间,随意地走了几步,接通手机。 “喂,嫂子。” 那边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会是别人接这个电话。 万淑芬反应过来,直截了当地说:“叫水儿接。” “他在试衣服。” “……”万淑芬皱着眉,“你们在哪儿?” “杭州。” “……”又是一怔,而后说,“去那儿干嘛,快回来!” “出什么事了?” “他大哥犯病了!” ☆、被前任威胁的女人 从杭州返程,连夜赶回。 江水的教练车停在客运站外的停车场,两个人一上车,车子便轰然驶出。 强大的惯性使杨梅猛地往后撞,座椅是皮质的,但还是很疼。她本能去抓头顶的抓手,另一只手空下来,最后把安全带攥得紧紧的。 仪表盘上的数字看不真切,但杨梅能看见,那根指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往右打。 速度明显越来越快。 “太快了。”杨梅眼睛落在江水脸上。 江水不为所动,侧脸定格似的纹丝未动,像冻住的雕塑。他浑身上下都僵硬着,唯独那双眼睛唰亮,直视前方,全神贯注。 杨梅想,他太紧张了,因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才她说的话,他没有听见。 于是她叫他的名字:“江水。” 如挫冰的利刃,锋刃下去,山崩地裂。 江水手指微动,下意识侧过头:“啊?” 但很快,他又转回头。忽如其来的刺眼的光令杨梅情不自禁闭眼,江水反倒机敏,猛一打方向盘,往右侧护栏冲去。再往回打,车身擦铁,悲鸣阵阵。 紧接着是更加刺耳的刹车声,长长的一道,仿佛要刺穿耳膜。最终戛然而止,耳边却还留着若有似无的叫声。 嘭一声响,杨梅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水已经下车检查了。 两辆车都无大碍,只是高速带来的摩擦使对方车漆剥落。那是辆宝马,车主下来后直接检查自己的车,顺着那一道痕迹走过去,弯腰驼背,脸都快要贴上车身了。 看来是特别宝贝自己的车。 果不其然,外面很快响起了争执声,骂骂咧咧的。江水倒是安静,杵在那儿,风雨不动安如山似的。 那车主一个人骂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了,才掏手机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江水动了下,那车主一把抓住他胳膊:“诶诶诶,怎么着,想走啊。” 江水:“我有急事。” “我草泥马的,我没有急事啊?有急事也得处理干净了再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