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直接朝外面唤道:“画堂,打水进来。” 画堂跟韶光作为陪嫁大丫头,两人昨儿晚上就睡在外间,昨儿晚上内室的一切动静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听得主子唤她们,两人对望了眼,脸又都红了。 画堂稳重些,先应了一声,然后连忙朝韶光使眼色。 林琬此番远嫁仪州,两个陪嫁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另还有八个三等丫头,以及四个陪嫁妈妈。陪嫁的一应庄田铺子都有陪嫁的管家在管着,倒是不必她操心,她只等着年终的时候收钱就好。 她的嫁妆,多半是母亲薛氏的嫁妆,最多林家再添一些。 但是林家本来底子不厚,家中姑娘小爷未有成亲的也多,就算补再多,也是抵不上薛瑛嫁妆的一成。 与林成寅和离后,薛瑛便将所有嫁妆带回了娘家,一大半给了闺女,剩下来的一些打算等儿子成亲的时候贴补给儿子。薛瑛也是家中独女,她的嫁妆也是当年周老太君从娘家带来的,再加上薛老将军拼尽半辈子给闺女攒着的钱财,数目有多少,林琬心中也没个数。 洗漱完毕,待得画堂将嫁妆单子呈送过来给她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富得流油。 赵邕穿戴好衣裳,见妻子只顾低头一个劲看嫁妆,便挪步走了过来,瞄了一眼,故意酸酸地道:“这么多好东西,往后为夫怕是得靠你养了。” 林琬立即凑了过去,抱住他道:“你听我话,我就养你。” “你倒是想得美。”赵邕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也顺手揽着她,两人并肩往一边坐下,语气颇为有些凝重,“琬琬,为夫怕是不会在家多呆多少日子,过不几日,怕是要披甲上战场去了。” 他黑眸深深烙在她脸上,眼中有着愧疚与自责,但更多的是不舍。 林琬心中自然有不舍,但也明白,她的丈夫是仪王之子,此番突厥压境,便是新婚燕尔,也得保家卫国。 他是军人,就得以国为重,以民为重,那些个小儿女心思,有时候不得不压在心中。 再说了,若他真是个只知呆在闺房中陪妻子赏花绣鸟的纨绔公子,她还瞧不上呢。 “你不必内疚,也别担心我,我在家会好好照顾自己。”将脑袋靠在他胸膛,双手把玩着他腰间系着的玉佩,轻声道,“索性崇门关距离仪州不远,我要是想你了,就骑马去看你,也方便。” 赵邕沉声应了一声,手臂稍稍用力,将妻子抱得紧紧的。 画堂立在一旁,看了眼外边的天,纵是不忍心打扰姑娘姑爷,也不得不上前来提醒道:“二爷,二夫人,时间差不多了,该是去上房给老太妃跟王爷王妃请安的时候了。” ~~~ 上房内,庄淑太妃坐在正中央,仪王殿下跟王妃分别坐在太妃两边。 仪王赵乾不惑之年,美姿仪,身姿伟岸,穿着身藏青色长袍,越发衬得面容俊朗,精神抖擞。 赵家兄弟几个,除了三爷赵靖容貌几分随姜侧妃外,旁的大多都随了仪王。 个个生得英姿勃发,高大伟岸,通身贵胄之气,仿若与身俱来。 旁边仪王妃曹氏中上姿色,与仪王差不多大的年岁,略微有些丰润,整个人也都是处于发福的状态。她见一对新人尚且还没有来请安,颇为有些不安,本能朝仪王那边看了眼,但见丈夫依旧神色淡定,她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气。 底下王氏将一切瞧在眼中,笑着道:“定是昨儿晚上几个兄弟闹酒闹得厉害了,害得二弟跟弟妹一夜都没睡得好觉,所以这才起得迟了些。” 姜侧妃就坐在曹王妃下边,听得王氏的话,也笑着附和道:“是啊,二爷多年未有回来,想来跟兄弟们都生疏了。这一回来就娶了位夫人回来,兄弟几个自当要热闹热闹。不过,除了靖儿,下面的爷都还小,怕是也闹不起来。” 王氏道:“是明王叔叔的儿子赵德兄弟,听说之前在上京的时候跟二弟关系不错,此番跟着来仪州做客,住不多久就要走了,下次再见无期,心中也有诸多感慨吧。” 姜侧妃撇了撇嘴,没回王氏的话,只将目光落到仪王身上,笑着道:“芙儿年岁与二爷相当,小的时候,两人关系可好了。如今二爷回来,最高兴的就是芙儿,昨儿晚上她还跟妾身说呢,说这二奶奶是个极为了不起的人,才得小小年纪,便就能做出这么多叫人意想不到得事情来,实在是叫人欣赏。” 听姜侧妃提起姜芙,仪王目光在堂中搜寻一番,没见到人,蹙眉道:“芙儿人呢?” 姜侧妃正等着他问这句话,忙低下头说:“王爷莫要怪罪,芙儿昨儿晚上病倒了,妾身实在担心她身子,便叫她歇着去了。” 仪王道:“这个孩子虽然打小身子不好,可近来不是调理得不错吗?怎生又病倒了。” 姜侧妃咬了咬唇,极力忍住眼眶中泪意,只安静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