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 玉衡神君抽出手坐起来,咳了两声,道:“被吵醒了,你已经鬼叫很久了。” 阿二怔了怔,解释道:“做了噩梦。” “听得出来。” “神君睡了这么久,有做梦么?” 玉衡仰着头,看着屋顶那块遮住天的板子,道:“有。” 说着,玉衡笑起来:“梦到些很久以前的事,有些还算开心。” “开心么?” 玉衡仔细想了想,道:“总有些,是开心的。” 阿二:“神君睡了很久。” 玉衡:“嗯。” “你病了。”阿二声音忽然哑起来:“可是风没那么凉,怎么就会病了呢?” “……” 玉衡没有回答。 他心想,其实,真是有些凉的。 阿二继续道:“司药神君来过了,他说,神君断药很久……” 以往在九荒殿中那些事,玉衡不愿再提,道:“以后会喝。” 话罢,玉衡忽然想起来,几日前,他好像是要把这兄弟俩轰出廉贞殿的,这个怎么还在殿里,对他问东问西。 玉衡正要开口,门忽然开了。 一男一女站在门前,几双眼睛对视,见玉衡醒了,小姑娘手上的药碗端不稳当,晃了几下。 玉衡:“小心……” 话未说完,二人已经到了榻前,眼睛一个比一个红,他们说了许多话,玉衡都没听清,但人这样多,屋中到底暖和不少。 阿二被挤到角落,好似折断了脊骨,佝着身子,跪在旁边。 阿大接过囡囡端不稳的碗,吹散药汁上的热气,一勺勺喂进玉衡嘴里。 有些话卡在玉衡嗓子里。 玉衡想,廉贞殿内,如今,确实是需要人照顾的。 如此顽劣难驯的兄弟,出了廉贞殿,也不知还要闹出多少事情。 …… 玉衡的身体崩塌的毫无缘由,且异常迅猛。 最初,是整夜的头痛。 玉衡闭上眼睛,夜里又醒过来,太阳穴边上竟是如同撞了铜钟,痛的他全身冷汗。 玉衡每次睁开眼睛,阿大都守在床边,他睡不着,阿大就坐在床头守着他念经。 当真是念经。 安神经。 玉衡听得更加头疼,爬起来道:“你不睡么?” 阿大凑近了些,擦干净玉衡额头上的冷汗,道:“等神君睡了。” “我睡着你们怕我不醒,我醒着,你们怕我不睡。”玉衡道:“你有这功夫,不如去逍遥殿给你那个有魇症的兄弟抓副安神汤。” 阿大的表情发冷,牙齿磨出声响,最后却还是道:“好。” 玉衡裹着被子,心情忽然有些好,道:“兄友弟恭,多好。” 阿大脸色更加难看。 安神经念了一夜,玉衡闭着眼听。 后夜,倒也迷糊睡了一会儿,玉衡头疼得厉害,却又实在困倦,睁不开眼。 恍惚着,似乎是在梦中,玉衡才软弱道:“我好难受……” 有人爬到床上,火热的胸膛贴上背脊,死死抱住他,好像一松手,人就再也寻不到了。 夜里睡不好,玉衡醒过来,早上梳洗,头发就掉一大把。 玉衡心疼道:“我不会是要秃了吧,那得有多难看。” 有天早上,阿二给玉衡梳头,木齿刷下去,他怔住了。 玉衡耳后三指处,露出一小片皮肉。 阿二忽然没有动作,玉衡回头,问:“怎么了?” 阿二手脚发冷,嗓口发黏,一时说不出话。 玉衡神君漂亮了一辈子。 举世无双,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