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金国侵占宋土,起兵在先,如今需得每岁给予大蛇军绢二十五万匹,白银二十五万两。” 岁贡?没问题没问题,要钱就好! 金人使臣神色如常,嘴角甚至露出微笑。 再看第三条。 “以他鲁河为界,南归宋,北归金,金人严禁踏足宋土半步,违者杀无赦。” 看到这里时,金人使臣表情复杂地闭了闭眼。 他鲁河以南,包含着金国上京、中京、西京和东京,就连黄龙府(直捣黄龙那个黄龙)也在里面,但又将原先给宋人皇室俘虏居住的五国城留给他们,这个地界划分,不能说不是刻意。 国都全赔出去,和亡国并没差多少,金人使臣苦笑着,强逼自己再去看条约。 ——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反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割地……就割地吧。 再看下一条。 “其四,今后宋金双方为君臣之国,宋为君上之国,金为臣下下国,世服臣对君礼,永为屏翰,恭听宋命。金主勿许称帝,应称王,凡国书必称臣金国国主某拜见大宋某某。” 金人使臣神色沉怒,心底那口郁气越发浓烈。 “砰——” 桌案被倏然翻倒,物件散落一地,开始时他还愤愤盯着那些物件,粗重一呼一吸间,眼中血色浓郁,可慢慢的,呼吸便轻回去,人也怔神儿起来,眼前发白一片,像是看见无法抵挡的巨浪,向着他们拍来,而金国只是这巨浪之下渺小黑影,无法抵抗。 他在这里愤怒有什么用?他能打赢大蛇军么?战败之国,便是耻辱,这么看来,大蛇军不要金人子女,不要金国王室女眷过来羞辱,倒真真君子做派了。 “其五,送金主完颜宗磐众子为质。” 金人使臣尚未回神,就听见有人在砰砰砸门,他“啊”一声,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拾起条约,心惊胆战去开门。 门口是两名大蛇女兵,半点弱不禁风样子都没有,手上有茧,胳膊有肉,轻甲一穿,大刀一挂,端得是威风凛凛。 金人使臣知道大蛇军向来招女兵,身强体壮的入战营,冲锋杀敌与男儿平分秋色,身体稍次一些,便入护士营,让战士毫无后顾之忧。 所以对方横眉倒竖问他里面什么动静时,金人使臣也不敢因为对方是女子就轻视,扒着门框,面色苍白,语气十分怯弱:“不小心碰翻桌案,打扰到官人,小人罪该万死。” 女兵之一目光嘲讽地看着他,似乎看穿了他在撒谎,也知他为什么撒谎,尽管没有拆穿,金人使臣还是面色涨红,难堪地低下头,低声下气:“小人这便收拾,还望官人莫怪。” “使者下回动静可不要那么大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脾气暴躁,手脚粗鲁,若下回一气之下闯进来,惊扰使者,便不妥了。” 金人使臣笑得很是尴尬:“一定,一定。” * 条约带回去给完颜宗磐后,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尽管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大蛇军迟早会再打过来,也顾不得那般多了。 自从大蛇军开始在宋金战争中连连占上风,金国对于国土上宋人优待许多,而当大蛇军将东朝廷歼灭时,宋人那些王室俘虏再没受过欺辱,身在浣衣局中的女眷也被放出来,择一宫殿好生看护。 而条约内容到达金国,当得知自己能被送回旧土之后,这些可怜人在沉默之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已经十四岁,在金国度过自己童年与少年的柔嘉帝姬抱着母亲朱皇后那件旧衣,蜷缩在床上,眼睛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