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样!”卢生又把项籍拉去后勤那儿,翻出来一块银白色的布,“你之前有没有注意,那些装泥土的筐子上都包有银白色的布条?” 项籍注意到了,但他以为那是秦为器具准备的标识。 “它是天上的云!”卢生说得掷地有声,语气坚定,这个真的是他坚信不疑,并且把一整个来灵渠服役的人都带歪的判断,“国师念着劳作艰辛,摘下天上云彩,织成布匹,赐予我等。你瞧,只要用它绕一圈——” 卢生一边说一边做,将帐篷外的杆子围起来,双臂一抱,入地七八分的杆子就被他轻轻松松拔了出来。 “就能够把东西变得轻巧无比,如同天上云!” 项籍懵懵瞧着那银白色布匹。 如果说,炸|药还会是人力所为,然而这样可以使重物变轻的本事,分明只有神仙才能做出来。 原来国师不是骗子啊! 原来国师那么厉害啊! 原来国师有那么多的神话啊! 从项羽刷新三观,到项梁坐着马车,从吴县出现在灵渠修建的地方,也有整整五个月了,项羽一直跟方士们呆在一起,听他们说化学,说国师,说那些威力无比的神术,心里慕强之心愈发强盛。只觉得叔父算什么,力能扛鼎又算什么,浅薄的凡人,国师才是真绝色! 项梁经过申请,终于把侄子从工地叫了出来。 “黑了……瘦了……”项梁抚摸着侄子的脑袋,眼眶有些发热。 “叔父!”项籍也很高兴,“你怎么来了!” 项梁顿了几息,属于长辈的矜持让他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想念,抬头往四周看了几眼,古木参天的树林,灌木丛生的深谷,特意挑选的人迹罕至之处,方便谈话。于是脱口而出:“你近来可有心里默念饭前之言?” 项籍笑容一僵:“……呃。” 项梁:“你没有念?!” 不对啊,他侄子最听他的话了,平时学业会偷懒,但在这件事上,他知轻重,不可能不去做! 项籍低头,揉着自己刚搬完二十三筐泥土的手腕,沉默着不说话。 项梁气极:“你不每天提醒自己,以后慢慢息了反秦的心要怎么办!暴秦无道……” 话还没说完,侄子就用变声的公鸭嗓,瓮声瓮气反驳:“神女说了,始皇帝是人皇,神女支持的君主怎么会无道!” 项梁:“???” 项梁:“秦灭六国,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忘!但是,叔父,秦灭六国是无道,可是六国也灭过其他国家啊,那他们也是无道,大家都是无道,有什么好分高低的!” 项梁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强压下去后,“……这些是谁误导你的?” 项籍挺挺胸膛:“是我听来的,但是我判断过了,不是盲目跟从。叔父不觉得它非常棒吗!”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喜欢和别人对着干的时候,他们尤其爱搬出来一些和别人不同的观点,来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众人皆醉我独醒。 而项籍,他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觉得反秦是一件在大众认知里是正确的事情,然而来到灵渠后,忽然接触到另外一种观点,方士会告诉他秦灭六国的另外一种看法,一下子,项籍就觉得这种观点非常特殊,非常……嗯,高大上。 不要从自己的国家看得失,要跳出去,放眼整个天下来看!这个说法多酷! 项籍不懂“酷”是什么,但是他喜欢自己与众不同。 项梁呼吸急促,胸膛一阵起伏,“你……我……” 项籍连忙去帮叔父顺气,“叔父,你怎么了?是赶路太累了吗?” “我……”项梁闭了闭眼,疲惫得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战争,随后才重新将目光放到剑眉星目的大侄子脸上,抓着他的手腕,咬着牙重音,“阿籍,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籍毫不犹豫:“不可能的!”他盯着项梁,语气非常认真:“叔父,放弃吧,我们不要做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你那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