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作什么?” “你不想带老首领走吗?” 他眼神一沉,“又有谁跟你碎嘴了?”我不理他问题,径自道:“我们急着离开是因为这个岛也快沉了吧,这样把老首领留下来好吗?还有,那只雪狼怎么办?就一直关在那洞穴里,让它自生自灭吗?” 徐江伦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与这岛生了感情,我岂能破坏?自当成全。”说完低眸敛我一眼,“你倒是挺关心那雪狼的。” 此事并无后续,徐江伦丢下一句话后就走开了。 正午时分,船准时启动。看那越离越远的沿岸,即使头顶艳阳高照,也心生萧瑟之意。我一人独自来到船头,凭栏而眺望,举目万里江河,茫茫水域,视线惟独落在某一处。听到身后脚步声来时,我敛回了目光,甚觉惬意的将双手趴在栏杆上。 徐江伦似乎无意开口,就只站在我身侧。我侧抬起眼,只见他面色沉静,双眸却清亮。突然心念一动,我说:“让我画你吧。”他微觉讶异,但转而眉眼里含笑,“你在这等。”转身就往船舱而去。很快他就提着画架和我的工具箱出来了,还有些不自在地问:“我站哪里好?”我想了想,指着甲板空处,“就那吧。” 第一次看他站得如此拘谨,却又安安分分不动,我拿画笔在纸上勾勒雏形。刚一念间晃过的是灵感,我突然起的意让画并不如往常一般难进行,后来看不下去他的僵硬,我开口道:“你放松些。”他怔了下,转而绷紧的肩膀微微下垂,侧转身走了几步,身体靠在栏杆上,“能在这吗?刚才没个依靠的,站久了会脚酸。” 我望了眼他身侧的江面,点头:“行,就在那。现在只是画初步轮廓啊,等取景方位定了,你还可以弄杯茶喝喝。”他闻言莞尔,眼角弯起。 这个午后就在我慢慢作画,他信口喝茶中和谐度过,中间除了几次船长来汇报行程进度外,基本都没人来打扰。偶尔间歇时,会闲聊几句,倒是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天色已暗。 徐江伦好奇走过来看时,我正好落下最后一笔。他着实愣了有一分多钟,然后指着那画面问:“你画的是什么?”我想当然答:“这船、这江中景致啊。”他啼笑皆非,“你画了整整一下午,画的都是景,那让我站在那做什么?”又睇了一眼画纸,讪讪地说:“连个背景都不算。” 整幅画,耗时近六个多小时,画上有轮船,有船顶的旗,有甲板,有一望无际的江面,有低空飞过的大雁,但就是没有人。 我笑嘻嘻地应对:“让你站在那陪我聊天呀,要不这一下午枯坐了画画多无聊。” 他佯装恼怒地轻拍了下我头,回身走至我轮椅后推动,“学会消遣我了?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画一幅。”我有些为难:“这作画讲究的是灵感……” 头顶传来磨牙声:“夏竹。” 我笑:“好,一定帮你画。”他说:“今天太晚了,吃过晚饭你早点休息,第一天乘船会有不适。明天再给我画。”我点头,“嗯,明天。” 晚餐的伙食不错,都是些我爱吃的菜,吃得津津有味。到了夜间要休息时,徐江伦走到舱门边又回头,眸光温煦看我:“夏竹,今天我很开心。”我挑起眉,“作弄了你一下午,你还开心?”他很认真地点头,“嗯,与你在一块就好。” 舱门拉开又再被轻阖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在门外默站了约五分钟,才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我浅笑了下,灭了灯,却将桌面的东西清理在旁,把下午那幅画摊平在桌上,又从工具箱里择出画笔。屋内并不太暗,今晚月色皎洁,透过舱门上的玻璃口透进来,还算一室明静。我用画笔一下一下涂抹,很快本身白天变成了黑夜,只留有一轮月亮。图的正中央,即甲板处是个大空白,只略一沉吟就埋头画笔飞快。 无论外界骚动干扰,也不影响我将心思敛于画中。这幅画,徐江伦是外行看不出其端倪,唯有我心里透明,它是一幅不完整的画。一整个下午我确实是在画景,而我此刻的赠笔,才是真正的主题。画落成时,舱门刷的一下被移,徐江伦阴暗的身影站在当门处,月光洒在听他身上,如暗夜里的……罗刹。我轻抬起眼,安静地看着他,无所畏惧。 他的气息有点乱,甚至是喘着粗气的,他沉声问:“你从未失忆?”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万般肯定。我依旧安静地看着他,手一松,画笔轻落在纸上,声音虽小,但足够引来他的注意,他迈入门楣一步,“你在画什么?”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