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地开始摇晃那铁栏,大有要将它给卸下来之势。 哐当一声铁门响,有人在上面快步跑来,出声就知仍是落景寒。 “城……城哥,你别激动!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阴冷沉酷的命令出自高城的口:“打开它,我要出去。” 落景寒走入了我的视线,隔了铁栏蹲身而下,神色茫然地道:“城哥,是你自己把自己关在下面的,钥匙在哪只有你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留意到铁栏的一个角上有把锁,因为搁放在外面,从我这角度视线被遮挡了。高城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兀自摇晃铁栏,可纹丝不动。 突然,悬吊着的人如断线了的风筝般,砰的一声重砸在地。随着那声落地,我的心头也好似被人打了一记重拳,死死瞪着那身影。 头顶传来落景寒的惊呼:“城哥你有没有事?”可摔在地上的人却捧着头蜷曲起来,呼吸沉重。心中的某根弦崩断,我再忍不住爬起身想要过去,可听落景寒大喊:“夏竹你别过来!”我身形一顿,狐疑地看过去。 落景寒道:“城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城哥了。他头疼的老毛病犯了,这时候谁也不认识,对一切近身者都会攻击。”我不信他话,走上前蹲下,只迟疑了一秒就伸出手,可还没触及到他背就被凌空捏住手腕,带了狠厉,骨骼脆响声声。 顶上倒抽凉气,落景寒急道:“城哥不要,她是小竹子。” 我因痛皱起眉,瞪着那越见收紧的泛白的指节,不怀疑他下一刻就将我腕骨捏碎。可猛的一拖拽,整个人被拉着跌在了他身上,双眸凝对,刚才还正常的眼睛此时却血红一片。 与那年少年的他,很像。 不过腕间的力松开了,轻轻一抽就挣脱了开来,乌黑的指印赫然在目。 他不再看我,又捧住了自己的头沉重喘息着,似极痛苦地压抑着呻吟。我呆呆看着他,咬唇问:“为什么会这样?” “神经中枢受损,他在这时没有心智。小夏,你是这半年来唯一一个能接近他,而不被他伤了的人。”我不敢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半年?他被关在这里半年了?” 落景寒透过铁栏看下来的眼神里流露了悲恸,“是他自己走下去的。在那之前,每隔一月就会发作一次,起初只是短暂昏阙,醒来会神智不清一两天,后来神志不清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压不住体内的狂性。” “所以他就在要发作之前自己走下来了?”我问完就讽笑,“落景寒,你在撒谎。他如果是自己走下来的,锁的钥匙也在他手上,那么在他神智清醒时为什么不出去?” 落景寒沉默不语,眼神变得悲凉,我心头晃过不好的预感,只听他说:“这半年,他再没清醒过。” 我很难接受这事,低头去看歪倒在腿边的人,并不知他什么时候整个人依偎过来,头就靠在我的腿旁,手放下不再捧着,双眸阖闭像是睡过去了。近距离仔细看,才发觉他面容憔悴,比原来瘦了一个轮廓。 颤着手去摸他的脸,刚一触及就被他抓住,阖着的眼眯开一条线,星眸直直看来,数秒后又闭上。把我的手贴放在了脸旁,没再有动静。 一声轻叹在头顶,“夏竹,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来了吧。每次我来送食都会遭到攻击,光照会使他情绪变得疯狂,只有身处黑暗,那些存在他体内的恶魔因子才会被压制。”我嘴刚动就被他打断:“别急着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在忽悠你是吧,知道吗?在你来之前,城哥不但神智不清,甚至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当在监控器里听到城哥出声时,别提有多激动,所以我急寥寥的跑来送吃的,也放胆让光照下来。你对城哥而言是真的不一样的,会在半年没开一次口时,为了让你吃东西而说话;会不再惧怕阳光,会在发病神智疯狂的时候还能认得出你没伤了你。刚才如若换成任何其它人,包括我,手骨已断了。” 我的目光划向留了极深指印的手腕,突然觉得很可笑,是否因为这样我就该沾沾自喜,该喜极而泣身前的这人即使失去心智还能记得我? 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放我出去。” 落景寒噤声不语。我抬起头,透过铁窗的目光冰冷,“还需要我说破绽在哪吗?既然他是自己走下来的,钥匙也在他这你们打不开那铁栏,那么请问,我是怎么下来的?” 谎言编的再好,只要抓住一个点,全都不攻自破。 落景寒面色剧变,二话没说就哗啦一声将顶盖拉过阖上,一下空间又陷入黑暗。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我紧蹙起眉,落景寒太反常了。 他为何要撒一个一揭就破的谎?即使以往他表现的并不如高城那般沉稳,可在行事上也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否则如何能成为这人的左臂右膀。 凝着身前黑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嘴里溢出低叹:“不管你是真痴还是假痴,暂时先合作从这里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