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时,瞥见绑在手腕处的黑绸带,没经大脑思考就扯了下来朝后一丢,但走出十几步却步履变缓,直至停下。最终我回转,俯身将那黑带捡起又再绑回了手腕。 如果除不去心上的刺,丢弃它有何用?更何况,衣兜里还装着他的军刀以及点火石。 来到林中的岩岸登上那艘小木船,看到里面横放的两根划桨,自嘲地笑了笑。总算他没冷酷到让我自己砍木制伐,以及做这种船桨。 事实证明,没人生来就会做一些事,总是通过后天的不断实践才能得出经验。 折腾了近半小时,我才能控制小船。并没向湖中心而划,而是沿着湖岸环绕,我必须先得弄清楚一件事才行。差不多近中午时,我回到了原点,然后也确证了心中的猜测。 一直以为所处的这个岩岸是虎崖山下的某一角,可当看到落景寒与谢锐带了船过来接他时,我就产生了疑惑:要离开的话,不是应该想办法穿过迷林,或者攀过那崖壁吗? 原来是我先入为主地想错了,这哪里还是虎崖,根本就是一座荒岛。虎崖山偏巧是在我们生活地方的背面,所以不穿过迷林,不环绕岩岸,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崖岸在远处。 最后看了眼生活了近大半个月的地方,转过身,划桨而离。若有留恋,那是因为曾经这个地方承载了一个幻化的美梦,而今,梦散,我终将渐渐把它遗忘。 --------------------------------------------------- 《楚高城剧场》 “城哥,她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吧。” 谢锐凝视眼前那张淡漠的侧脸,等了片刻也不见有回应,只默站在林荫下,盯着那在湖面上逐渐划远的小船。后肩被拍,他回过头,见是落景寒,两人使了个眼色,悄声退离开。 到了旁处,谢锐蹙眉而问:“什么事?” 落景寒一脸没好气地道:“我说你能别煞城哥的风景吗?没看到他正忧郁着呢?” “忧郁?”谢锐挑眉,“你在胡说什么鬼?” “怎么着,城哥就不能忧郁?”落景寒摇摇头,啧啧有声:“你这光棍是不懂情爱滋味的,都怪你,我就说把小夏一起带走,你偏偏又提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害得城哥现在一脸不舍,又咬牙死死忍住。没看到昨儿夜里城哥回来时,一身的冷气,生人勿近状,我敢打包票,一定是小夏那边出了什么事。” 谢锐重哼:“我是光棍,难道你就不是?别来找理由挤兑我,我说得是事实,一个人不知道被按了几重身份,几种记忆,这人还能纯粹?而且如果不是城哥心里那么想,谁能勉强得了他?” 落景寒一怔,觉得谢锐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转过头去看不远处那挺拔而立沉冷的身影,以从未有过的正经轻道:“其实,城哥心里也……苦吧。” 谢锐与他并肩而立,“苦不苦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如果认定了,就不会放手。” 落景寒笑了:“如此甚好。” ———— 高城看着湖面小船逐渐成点,心头怅然。本该就那般拂袖而去的,为什么要在船划出数百米后又让他们重新划了回来,还先知地将船也拖上了岸藏在迷林中。 他对自己说,就是看看他走了后,她一个人会怎么过。是跟着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生活?第一天她独自枯坐在那岩岸整整一天,之后回了山洞没再出来。第二天她把剩下的两条鱼找了出来,居然学他烤起了鱼。他在林中树后看着直皱眉,像她那种起了火发呆的情形能烤得好鱼?果然鱼变焦了。以为她又像前次那般咽不下去,却没想连眉都没皱,一口一口都吃完了。这夜,他在林中独坐,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第三天,看她搬出他的渔具,像模像样地坐在那钓起了鱼。他打心底地无语,她以为钓鱼就是端着跟鱼竿往那一坐就有鱼自动上钩的?她这倒是真的奉行“姜太公钓鱼”之法,不知道那些鱼饵得用特殊的勾法吗?果然,耐心有,但鱼不上钩。看她收起了鱼竿,心道肯定是要来林中找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