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身子一僵,有种被天敌盯上的感觉,下意识地觉得心虚,恨不能立即后退。 但下一刻,秦暄便飞落在了她的马背上。 他从背后一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牢牢箍住她的身子,声音冰冷且愠怒:“我的小鸟儿长大了,就不肯留在我身边了,是不是?” 这情况和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萧蕴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五表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好好说话?” 秦暄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若非我以命相挟,我的晏晏是不是就在安北嫁给别人了,和以前一样,隐姓埋名,远遁他乡,一辈子远远躲着我?” 什么叫“和以前一样”? 萧蕴默了默,勉强解释道:“我没打算嫁给别人,人都是我哥安排的,我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总得应付一二。再说了,我当初是走投无路,被人硬生生逼走的,不是自己溜走的,别说得好像是我始乱终弃,翻脸无情似的。” 这话说得着实心虚,后半截显然是强词夺理了。 事实上,她去了安北后,的确是觉得,自己跟秦暄已经是两路人了,将来定然走不到一起。父辈母辈间的那些恩怨且不说,就是两人的亲人,也没一个真心支持这桩婚事的。 萧蕴不是那等会为了心上人冲冠一怒,不惜和所有人做对也要在一起的偏执性情,更何况秦暄算是哪门子的心上人? 听萧蕴说她没打算嫁给别人,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秦暄那激烈起伏的情绪都稍稍稳定了些。 方才瞧见萧蕴的时候,他有点儿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其实,上辈子,他魂魄离体后,又见到活生生的萧蕴时,那股被欺骗的怒火和恨意简直要焚尽了他的魂魄。 他有多爱这个女孩子,就有多恨她的无情。却从来都不曾有机会亲口问一问,她在外逍遥自在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困居深宫,一无所有的他。 深吸了一口气,山道上冰凉的空气连同萧蕴身上特有的气息,汇成了一道冰泉,渐渐浇灭了秦暄心头涌起的怒火。 他的理智渐渐回笼,语气也温柔了下来,瞧了一眼不远处已经以己方大胜收尾的战圈,道:“先上马车,我要先和你说说,回帝都后,怎么给你这失踪的四年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回帝都?”萧蕴本能地抗拒这个选项,“韩皇后和韩国公府的人还在追杀我!” “如今我回来了,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碰你!”秦暄阴沉沉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又让叶辞钻了空子,才使得你被拐到安北,和我分离了整整五年。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 “叶世子救了我一命,在安北的时候也很照顾我!”萧蕴不满秦暄提到叶辞时那阴森森的语气,总觉得这家伙对叶辞没安好心。 “你看上他了?”秦暄陡然拔高了声音,“可惜,他已经有妻室了,三年前,安远侯府就给他娶了一房貌美的世子夫人。” “你是说安远侯府的那个搅家精?”萧蕴皱眉,不屑道,“跟婆母抢男人,还给公公生了儿子的无耻之徒,算什么世子夫人!只要有点儿血气的男子,都不会认这样的妻子吧?” 三年前,安远侯府的确背着远在安北的叶辞,给叶辞这个世子娶了一个妻子。女方是叶辞的继母周氏的表侄女,孤女出身,家世窘迫,长得倒是颇为貌美。 萧蕴在帝都里也有些眼线,悄悄查过安远侯府的那个“世子夫人”,结果查出来的事情让她大开眼界。 这位新世子夫人姓燕,单名一个“凝”字,居然在未出嫁前,就在心里悄悄爱慕叶辞的父亲安远侯。 不过,她自知安远侯已经有妻有子,自己这个家世寒微的孤女连当个妾都勉强,只能把这份爱慕压在心底。 后来,燕凝听说姨母周氏要给世子娶一个家世低微的世子夫人后,就想办法凑到了周氏身前,讨了周氏的欢心后,自愿参加了那场根本没有新郎的婚礼。 她嫁进安远侯府后,从来都不关心不知身在何处的侯府世子,反而大胆热情地追起了安远侯。安远侯也是个经不起诱惑的,很快就跟名义上的儿媳凑成了一对儿,频频幽会。 燕凝成婚不过一年,就有了身孕。 安远侯为了隐瞒这件事,把燕凝送到了别苑,等生下儿子,就把儿子抱回了侯府,谎称是养在外头的外室所出。 但周氏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很快就查到了别苑的燕凝身上,跟安远侯大闹了一场,铁了心要燕凝母子的命。 可安远侯一把年纪了,竟然对比儿子还小的燕凝动了真心,无论如何都不许周氏乱来,说什么都要保住心上人和心上人生的儿子。 周氏身后的长宁侯府已经式微,不敢跟安远侯闹到和离的地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如今安远侯府,明面上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