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不喜欢萧澈,觉得此人除了一手好诗文,便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外不能为武将保家卫国,内不能为文臣治世经国,只能画几幅画,写几幅字。 秦暄不爱书画诗词这等风雅事,一向觉得,这类文士只适合被当成花瓶供起来,用来笼络天下文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文才,还是有几分自保的本事,算得上精明。 乐瑶那个软绵绵的性情,不适合这等人。等萧澈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恐怕就不会对乐瑶上心了。 **************** 秦暄是在两日后离开帝都的,那一日天色阴沉,从天亮时起,便下起了细雨。 无边丝雨纷纷扬扬,缠缠绵绵,笼罩住了九重宫里的玉楼金阙,也笼罩住了自帝都通向安南的迢递远道。 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赶路。可出发的日子是早就定好了的,等同于军令,轻易改不得,秦暄纵然是皇子之尊,也得如期离府赶路。因天气之故,秦暄没允萧蕴出门相送。 战场无情,萧蕴很是担心秦暄,却也知道他非去不可,只能用心帮他准备些日后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盛青泽离开的时候,让她背下了一册医经,以及一本针谱。针谱上的银针之术对内力的要求极其苛刻,没办法用在秦暄身上,倒是那医经中,好些疗伤和解□□的配方可能有用。 因时间太仓促,现在配药也来不及了,萧蕴便把药方给了秦暄一份,他带了不少随队军医,可以让军医根据配方配药。 除了药方,萧蕴把自己前两年安排在安南附近的粮铺暗仓的地址,也给了秦暄一份。 此次安南叛乱,当地乱民四起,大部分州府府衙的官吏都投身于叛军之中。 如此一来,朝廷的官军想从本地征粮难度很大,军需多半要从别处调运。万一有人胆大包天,在粮草转运上做文章,这些暗仓便有可能派上用场。 秦暄走后,秦修便上门,把萧蕴接到了雍王府里。 雍王妃很照顾萧蕴,把她安排到了秦姒的院子里,跟秦姒同住。秦姒的年纪和萧蕴相仿,活泼多话,倒是让萧蕴那因为秦暄突然离开,有些低落彷徨的心情迅速改善了许多。 雍王府的后院很清静,除了雍王妃,只有几个皇帝赐下的,一直被当成摆设的姬妾。 雍王妃性情果断,做事干练,把王府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几个几乎被忘掉的姬妾根本就翻不起浪花来,没有其他勋贵人家后院里的那些糟心事。 雍王府的四个子女皆是王妃亲生,世子秦勖远在安南,秦修担起了府里唯一男主子的责任,跟着管事们打理府外的庶务,秦嫚已经到了婚娶年纪,正跟着王妃学习掌家之事。 最小的秦姒正是无拘无束的年纪,身上没有繁重的课业压着,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每日除了跟着女夫子们上课,便是跟自己的一干同龄玩伴们来往,倒是比姐姐秦嫚还要交游广阔。 萧蕴在雍王府的日子略显无趣。 她已经不需要上课了,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习武上,偶尔翻翻账册,看看萧湛和秦暄送来的书信,打听一下安南的战况,以及萧玉珠的生母柳姨娘送来的消息。 秦暄果然在安南一鸣惊人。 当年的八月份,雍王麾下,副帅陈实秘密投靠了叛军,在行军途中,带着手下的三万兵马哗变。雍王和雍王世子不虞有此,被陈实围困在荒山中,险些死在陈实手中。 紧急关头,秦暄带着自己带到安南的三千京畿卫驰援,以三千人对三万人,凭着地势之利和指挥得当,居然大获全胜,解救出了被围困的雍王父子,生擒叛将陈实。 战报送达帝都后,秦帝大悦。虽然没追究雍王御下不严之罪,却把陈实的副帅位子,腾给了秦暄。 副帅也有直接统军的权利,权柄只在主帅之下。这等于让秦暄在安南军的军权中,硬生生啃下了一大块肉。 在过去,因安南军历来都掌控在雍王府手里,这一支兵马和雍王府的私兵无异,只会听从主帅雍亲王的命令。朝廷便是派其他人去做副帅,也免不了被架空排挤,甚至被“殉职”的结果。 可这次的秦暄却不一样,他刚刚立下大功,在看重实力的军队中树立起了威望,又刚刚救了雍王父子一命,便是雍王父子,也不好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 在秦帝眼里,秦暄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在安南军中掌握大权,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能把安南军的兵权收入囊中。 安南的兵权,放在堂兄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