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待他可真是厚道! 这时候,叶辞瞧见了秦暄,并未回答盛青泽的话,端方一笑,站起身来,微微欠身,不疾不徐地说道:“五殿下,情势所迫,只能做个不速之客,打搅了!” 秦暄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着心底的杀意,看向躺在床上的秦修,淡淡道:“叶世子客气了,秦修怎么会受伤?” 他今早去雍王府见秦修,却被管家告知,秦修被朋友请到西山赛马了。一听这话,他暗道一声不好,担心秦修出事,连忙赶到西山,试图在秦修骑上那匹疯马之前拦下他。 可赶到西山的时候,发疯的红骠马已经把长宁侯府的马车撞到了河里。 但是,惹事的人并不是秦修,而是长宁侯的庶子,周光启。 秦暄一头雾水,着实想不明白,这辈子出事的人,怎么就变成周光启了呢? 现在的周光启,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侯府庶子,连和秦修这样的嫡出公子们同行的资格都没有,本不可能出现在秦修等人赛马的地方。 不过,既然秦修无事,他便放下心来,按下了心里的疑问,先回了自家皇子府。 然后,就在自家府邸里,看到了叶辞、盛青泽,还有受伤的秦修,听盛青泽喊出了“灵知”二字。 一直横亘在心头的疑云,悉数散去。 盛青泽不知萧蕴和周光启之间的前世恩怨,叶辞肯定知道。 那从中作梗,让周光启那个渣渣替秦修受了罪的,多半就是这个重生的叶辞了。 秦暄的脸色越来越冷,身上散发出和年龄非常不相称的冰寒气息。 盛青泽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凝神戒备。叶辞却仿佛一无所觉,仍旧从容端方,微笑温言:“五殿下,我和秦修本来在西山的草场上赛马,后来赛场上出了事,我们二人就离了西山,打算回雍王府看望雍王妃。 不曾想,回去的路上,竟然遇见了刺客,幸好在下自幼学过一点儿逃命功夫,盛兄又是世间高手,这才勉强保住性命。可秦修的伤势不等人,我就只能冒险进殿下的府里求助了。” 秦暄姑且信了这番说辞:“刺客是什么来路?” 叶辞说:“黑衣蒙面,约有五十余人,上来就杀,不曾通名报姓。” “哼,是我那个大哥秦玉安的人。”秦暄略一沉吟,冷冰冰地说,“诸皇子中,就数他养的死士最多,手段最卑劣无耻。” 此时,躺在床上的秦修勉强睁开了眼睛,气息不稳地问:“我就是个纨绔,哪里碍着秦玉安的好事了?” “他想讨父皇的欢心罢了!”秦暄冷笑,随即骂道,“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个月就安安心心留在府里,好好欣赏你的美人歌舞。谁叫你不听劝,不怕死的往外跑的?” 秦修被骂了,也不着恼,追问:“我还是不明白,秦玉安刺杀我,怎么就能讨陛下欢心了?” 秦暄讥讽道:“父皇对雍王叔手里的兵权,早就垂涎三尺了,你又不是不清楚。秦玉安这个心机鬼,一向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最擅长揣摩圣意。西山的那一匹疯马,本是替你准备的,可叶辞帮你躲过去了。 秦玉安一计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刺杀你。 父皇自矜身份,不屑对付你这个不成器的侄儿,秦玉安可没这个顾忌。 你若死了,雍王叔会伤心欲绝,父皇见王叔不好过了,心里多半会觉得高兴。 到时候,少不得要看秦玉安更顺眼几分。” 事实上,上辈子,雍王府为保秦暄的命,交出了半数兵权。紧接着,秦玉安就在诸皇子中,率先得了王爵,成为后来权倾一时的安王。 秦修隐约听明白了秦暄话中的深意,暗暗震惊于其中的凶险。 而后,诧异地看向叶辞,不解道:“阿辞,你怎么知道那一匹疯马是给我准备的?” 叶辞淡定地看了正在给秦暄清理伤口的盛青泽一眼:“我这位兄弟精擅歧黄之术,人家把那匹疯马领到你跟前的时候,他告诉我,马身上有一股草药味,多半被下了药。我总不能看着你出事,便激你换了一匹马。” 秦修暗道自己命大,感叹道:“倒是可惜长宁侯一家人了!” 叶辞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好可惜的,长宁侯府和我那位佛口蛇心的继母,一直跟大皇子勾勾搭搭,毁了正好!” 秦修懊恼道:“是我糊涂了,你那个继母就是长宁侯的亲妹妹,能教出这种毒妇的人家,肯定不是什么积善之府。好兄弟,我这回真得好好谢谢你!” 这时候,盛青泽给秦修施针的手微微重了些,秦修闷哼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