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恩赐也不算恩赐,只是一句勉励而已。毕竟院子已经给了常乐公主夫妇,那谁去住,都是自家人在住,并没有什么关系。 别说凌蔚,凌韫也受了皇帝的口头嘉奖,还赏赐了些笔墨纸砚,以褒扬其工作认真。 朝中上下说起来,谁不知道,鲁国公的两子是因为父母功劳获得了皇帝的亲睐? 说起来,凌韫得了赏赐,凌蔚只得了一句话,外人看着,凌韫得的当然比凌蔚多。当然,凌韫是长子,又已经入朝做官,理应如此。 但若凌韫闹起来,连凌蔚搬到自家新得的院子都不肯,就会引人议论了。 凌韫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现在吵吵闹闹,也知道凌蔚搬过去是必然的事了。只是没想到,凌蔚居然会跟自己顶嘴。 凌韫其实并不擅长口舌,被凌蔚一顶,脸色青青白白的,十分有趣。 凌蔚被吵醒的郁气终于散了一些,看着凌韫哑口无言的样子,十分解气,索性一口气把想说的说完了,免得之后叽叽歪歪的惹人厌烦。这院子修缮的地方虽然不多,毕竟只是拆掉逾制的地方,再添些家具摆设而已,但好歹也要月余。凌蔚可不想自己每隔几天,就被闹几次。 “其实大哥你想的不错,那院子确实是娘亲求来的。”凌蔚冷笑,“大哥不想想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娘亲让大哥进京,是为了照顾我吧?可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大哥多次在我住的小院子里进进出出,可见到你进来之前有一个下人?每次你来的时候,所有下人都有事出去做事,你信吗?” “大热天的,你可见过我屋里有一块冰?你嘲讽我在树上睡觉有失体统,可若不在树上乘凉,这闷热的屋里睡出病来,我的好大哥连个下人、连块冰都不肯给,可否愿意给我请医生?” “一日三餐,送到我这里的饭菜就没有一次不是残羹剩炙。” “这倒罢了,反正我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反正我是三年前才回来。在回来之前,我还乞讨过呢,饱一顿饥一顿常有的事,饿狠了,草根树皮都吃过。被人追打,遍体鳞伤也是常有的事,若不是师父懂些医术,自己上山采药,我估计也支撑不到回来。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还是不错了,我也不想抱怨。” “只是大哥你是我的亲人,是我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再次遇到的亲人。我不知道我一个三年前才回来的人,和大哥你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你如此对待折辱我。克扣我的生活不说,还三番五次的言语欺辱。” “和父母的书信都是大哥在管,我是没办法告状的。本以为要考上举人进士才有可能过的好一点,没想到娘亲竟然知道这件事了。也是,京城里都传遍了,娘亲不可能不知道。娘亲这哪是帮我,明明是帮大哥你,你觉得你‘不悌’的名声很好听吗?娘亲这是让我息事宁人呢。” 凌蔚微微抬起下巴:“我倒是无所谓,娘亲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我一个沦落在外的孩子,怎么也比不过身边带大的孩子。只是大哥你可否给我个明白,你到底为何这么厌恶我?” “若是厌恶我流落在外,没能和普通大家公子一样受到过良好教育,丢了你的脸。可我只短短三年就考取童生,似乎连这个理由都站不住脚吧?” 凌韫被凌蔚一番抢白说的哑口无言。 他还真不知道凌蔚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虽然他确实厌恶凌蔚,但也吩咐手下人尽心尽责,凌蔚怎么可能过上这种日子?当然,因为他对凌蔚感观很不好,所以即使是一个院子,并不会去打听凌蔚过的如何,他平时要上朝当差,休沐还要应酬,后院生活这些事他向来都是交给妻子,哪会关心? 只是虽然凌韫不可置信,但也觉得皇帝拐这么大个弯子让凌蔚堂而皇之的出去住,肯定是有理由的。而虽然他对凌蔚态度不好,也知道凌蔚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难道真有这事? 而凌蔚质问他,为何要对他态度这么差…… 凌韫还真答不上来。 平心而论,从利益上而言,凌蔚碍不到他的事;从情感上来说,一个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终于找到了,他就算不亲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