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是听过若愚姐姐这般称呼她“大表哥”的,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违和,可是现在从万玉的嘴里吐出,却是娇滴滴的叫小凉想要狠甩她两耳光。明明是若愚姐姐的相公,她叫得这般腻歪是为何?也难怪若愚姐看她不顺眼了! 这么一激愤,原本被司马大人吓破了的狗胆立刻抖了三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道:“下县苏知县之女,苏小凉拜见大人!” 褚劲风瞟了一眼,淡淡道:“苏小姐来此处有何指教?” 苏小凉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说不怕,然后朗声道:“民女与箐胥书院的机关夫子孟千机习艺数载,对于农田水利业略有涉猎,前几日看见此时张贴出了滦县水利的工程图,当下便用了心思去看上一看,可是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了这工程图的一大破绽。因为此事干系两岸上万民众福祉,小凉不得不冒死请命……” 她的话音未落,那边万玉已经不耐烦地语道:“你跟孟大师学了数载?苏小姐也不怕大话闪了舌头?恐怕是一年的光景都没有吧?所谓隔行如隔山,孟大师虽然是兵器制造的行家,可是对于农田水利恐怕也不专精,苏小姐当真是有把握?” 苏小凉微微将眼皮一抬道:“这点子雕虫小技,怎么能跟我孟夫子的鬼手门最高深的技艺相比?” 此时小凉身后的女学子们也是义愤填膺道:“说得对!小凉姐姐乃我们夫子的高徒,当初在百工大赛上帮助了司马夫人一举获胜,她岂是会信口开河?” 如今这箐胥书院里十三四岁的小女娃们俨然已经壮大成了圣女邪教。只要是李若愚身边的人必定是人中的龙凤,小凉姐姐既然是司马夫人的结拜姐们,必定是秀外慧中,实力隐隐而不可预测! 苏小凉在身后少女们的吵嚷中渐渐恢复了自信,微微扫了一眼一旁的褚忘,他似乎也是想起了百工大赛当日,小凉手脚麻利组装抽水机械的情形,直直地望着她,目光里也尽是认可之情。 一旁的褚劲风似乎不耐这些女娃娃们吵扰声,大手一挥,便命兵卒将不相干的女学子和百姓哄撵出了工营后,言简意赅地下了定论:“兹事体大,苏小姐既然有异议,本座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过……若是事后证实是你在造谣,无故煽动百姓,那么……便对不起苏知县,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很明显,若是小凉无凭无据,便是立刻杀了她以平四起的谣言。 听了这话,万玉的表情微微一松,心内知道褚劲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顿时有了底气。那小凉一听这话,脸又是一垮,内心开始打鼓。就在这时,李若愚也走进了营门,身后的侍女手提食盒,似乎是来给司马送餐的样子。 不过若愚也听到了司马方才之言,接口道:“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前来进言之人俱是要冒着杀头之罪才可以向大人献言,岂不是要寒了许多有志之士之心?如此一来,所谓的广开言路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司马微微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率先入了工事营的大帐。步入营帐时,若愚向小凉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有她在,必然要保她无恙。司马向苏小凉问道:“说吧,可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苏小凉壮了壮胆,尖声说道:“万小姐的提议自然是好的。自古以来,滦县便是多灾之地,百姓期盼的风调雨顺十年九不遇,年年非旱即涝。若水渠果能减少灾害,便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美事。但是,滦县地势特殊,万小姐一味效仿先贤的都江渠,虽然小有补益,但是却也给滦县埋下了更大的祸端。” 她说这番话时,眼睛不时上翻,与其说是陈述,倒不如说是在默书。 万玉听了,冷笑了一声,说道“都江堰建成后,让原本水患之地变成了天府之国,惠及数百年。怎么到了你嘴里便成了祸患?” 苏小凉接口道:“却是因为滦县地势不同于都江。我这里仿照滦县的地形地势做了一个模型,万小姐可以看看。”说着从身后的侍女取出一个大大木盒,取下盒盖,盒子里却是用沙土堆砌出的一副滦县的地形,上面还做了许多小房子和小人,星罗棋布地点缀在地形图上。 苏小凉指着地形图说道:“万小姐请看,滦县地势是南高北低,由南往北一路都是向下的,而江就在滦县的最南方。”说着,指向了模型南边的一个白色水槽。许是因为模型是小凉自己一手建造,她说起来底气充足,不似刚才战战兢兢,越说越流利。 “如果在江道上建立水渠,平时确是对缓解水旱之灾有帮助。”说着,她拿出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