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刚刚对这三个孩子的一番拳脚教育,连头发都没乱两分,插着口袋站在旁边全程观战的江漫都惊呆了。 果然是三教九流杀出来的孩子。 程骞北听了这孩子的话,不紧不慢地抬头,轻飘飘问:“你们之前住下塘街?” 不良少年点头:“是啊!从小就住在这里,刚刚搬走没几个月,忽然想起来就回来看看。” 程骞北冷不丁道:“我也是这里出去的。” “啊?” 男孩抬起一张猪头脸,因为惊讶而睁大眼睛,无奈眼睛已经肿起来,再怎么睁还是两条缝,他瓮声瓮气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下塘街也没有你这样的人啊!” 他身上那种矜贵的气质,就算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也能感觉到与下塘街的截然不同。 程骞北道:“已经离开十来年了。” “我说呢!咱下塘街都是做小生意的,哪里有你这种人。” 程骞北皮笑肉不笑道:“什么这种人那种人的,谁的人生也不是生来就注定的。” 说完发觉对三个不良少年讲这道理好像有点好笑,果不其然,他话音落,看到的就是面前三张懵逼的脸。他也没了耐心,伸手在三人脑袋顶挨个狠狠拍了一下:“小小年纪不学好,再让我看到你们干坏事,直接送去少管所。” “不会了不会了!”几个孩子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程骞北又没好气地一人踹了一脚:“都给我滚!” 于是三人连滚带爬地滚了。 围观群众江漫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暮色当中,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程骞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转头乜斜着她:“这么好笑?” 江漫道:“一个身穿名贵西服的总裁,在街头揍三个不良少年,还把人打得跪地求饶。这简直就是行为艺术,我忍到现在才笑,已经很不容易了。” 程骞北闻言也笑了,笑了会儿,稍稍正色道:“我真得是挺讨厌这种小孩的,以前下塘街就很多,好多跟我关系还不错,上了高中算是彻底开蒙之后,每次我看到他们都发愁,想着他们一辈子可能就是正常人眼中的垃圾和老鼠。”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好,虽然很多人后来确实吃喝嫖赌混混沌沌过日子,但也有不少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做点小生意娶妻生子,不再危害社会了。” 江漫笑:“其实成长环境也并不能决定所有,只不过最终能不能跳出来,得看自己。所以你真得很厉害,不仅跳出来,还一蹦三尺高。” 程骞北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什么形容?” 江漫挽住他的手臂:“就是说你特牛逼的意思。” 程骞北:“……好姑娘不能说脏话。” “哦!就是很牛叉的意思。” 程骞北被她逗笑,拉着她:“天马上黑了,咱们赶紧回家。” 他没有与下塘街做一个正式的道别仪式,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这条街马上就要彻底消失,被新的繁荣所替代,他的少年时光,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也都与这条街的过往被一同埋在那些瓦砾沙尘中。 而他也彻底从下塘街走出来了,这就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坦坦然然地去面对未来。 * 江漫是三天后下班时见到许慎行的。 那次落水事件发生后,两个人就再没见过面,她也没再有对方的消息。 因为时间还早,知道他等了自己很久,便跟他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我明天要回美国准备毕业论文答辩了。” 江漫道:“那祝你一切顺利。” 许慎行笑了笑:“我没想到发生那么多事,你还是跟程骞北在一起。” 江漫也笑:“我也没想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