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郡主一般以女儿之身却上阵杀敌的,除了本朝开国公主,民女细细一想,也就只能想到木兰了,实在敬佩得紧。” “敬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不一定怎么想的,你也不必恭维我了。”顾昭轻笑一声。 织萝正色道:“民女为何要无端端地提起这话再恭维郡主一把?这话的确是发自真心的。若不是郡主力挽狂澜,令尊为国捐躯之后,突厥的铁蹄便长驱直入了。” 顾昭愣了愣,“若你这话的确是发自真心的,我倒真是十分欣慰了。毕竟……陛下再怎么给我们家敕封奖赏,也换不回我阿爹来了,更不能叫那些个醋缸子里泡涨的措大面上对我百般恭敬心里不骂我伤风败俗了。” “所以,承华先生也是真心实意地夸赞过郡主了?”元阙冷不防问了一句。 顾昭这么骄傲的人,读书人、甚至是那些高居庙堂的读书人其实都是有些看不上的,那些“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术士大概是更不放在眼里了。这承华如此得她青眼,想必是在她最过不去的事情上为她说过好话吧。 “嘴上抹蜜的人,我理都懒得理会。”顾昭冷哼了一声,“说句好话便是心肠好了?” 元阙讪笑,不敢接话。 但顾昭也不是真的恼了,只是随口叱了一句,便道:“我父亲过世之后,有数次都是由我自己领兵出征的。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曾经有一次因为错判了敌情而导致战败。虽然吃了败仗,但其实那边也几乎是要攻下来了,朝里多少人也是看出来了。于是,觉得女人打仗有伤风化的、想让家里的草包儿孙去捡个现成便宜的百年纷纷上书要求撤换主帅并将我提回皇都治罪。承华先生一向是不参与政事的,那次却破天荒地向陛下进言,痛陈利害,求陛下让我继续领兵、虽然临阳公主与我私教尚可,我又是个女流之辈,但为君者,有几个不忌惮手握兵权的呢?若不是因为承华先生,我家……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也难怪了。 一个超然世外的人为自己仗义执言,于是便动了心,虽然有些俗套,但这样的故事也委实不少。 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好在也到了宫门口了,车轿一停,便有太监道了声“得罪”,掀帘来查验轿内。 寻常皇亲贵戚的车轿,大约报上名字也就完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毕竟也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这好歹也是郡主车轿,却正儿八经地掀起帘子要搜查,生怕里头有什么兵刃或是刺客。若皇帝不是这个意思,只怕底下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糟践人。 哎,所以就真的瞧上承华咯。 *?*?*?*?* 在宫外避让乾坤院马车耽误了些时候,故而到了临阳公主所居的含露殿时,她也收拾停当了,正拿着团扇在逗鹦鹉玩。 宫里的鹦鹉,即便真是个蠢货,但为了讨主子欢心,底下人也会挖空心思调教得与众不同,含露殿的鹦鹉便是个会说话的,不单是会说话,还是用的文绉绉的言辞,“禀公主,有客来访——” 织萝原本还想趁机瞧瞧皇宫里究竟有多富丽堂皇,但被这么一喊,自然是不能了,之劳拉着元阙跟着顾昭见礼,“见过公主。” 临阳公主与顾昭也的确是关系甚好的,一见顾昭来了,便开心得很,一把将她拉起来,“你来找我还行这一套干什么?想要折煞我么?哎,这两个人是……” 织萝微微抬起脸,让临阳公主看了个大概,又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公主。”元阙也有样学样,不过是嘴里没说话罢了。 临阳公主当然是看清来人是谁的。不过一见元阙那打扮,她不由得一呛,咳了好一阵才挥开上前来搀扶的宫人,强装震惊地道:“原来是你们?怎么今天才想起给我送过来?都做好了?” “让公主久等了,是民女不是。”这么些平安结,若是让凡人来做,也需得好几人同时做上十几日了,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