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身,却不是离去,只是绕着桫椤树信步走了起来。琉璃世界的桫椤树十年一开花,满树花开时如白鹤停栖,又如漫天飞雪,乃是难得的景象,好不容易得见一次,断没有只看一眼便走的道理。 但看得忘我,无意间便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天后要与我说什么?” 另一个陌生的女声,自然是天后。踌躇片刻,才低声道:“释尊可知……她,又化形了!” “她?什么人?”释迦波澜不惊。 天后有些急了,促声道:“三生池畔……” “真是她?”释迦有些诧异。 “的确是她。前日终究是在月老殿化形了,模模糊糊的没什么记忆,却……与孤平白争执一场,竟还蛊惑许多仙人。孤硬拿不得,只好许她一个赌约,放她下界去了。” 释迦顿了顿,才道:“因果轮回,本该如此。天后不必担心。” “释尊难道不怕她想起什么来?” “本该是她的记忆。” “那本该是她的身份呢?释尊也要一道还给她?” “这话……该问天后。” 天后有些愠怒,“释尊,莫怪孤说得不好听。但她是如何落到今日的局面,是为何,又是谁出手的,释尊不会不知道吧?”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三生池畔的女子?他听过的,三生池畔似乎是有两个女子,一个便是如今的天后,另一个便是在他成道前一语让他顿悟的那个红衣女子,只是她后来却又不知何处去了。听这口气,却似乎与释尊有关? 释迦没有说话,天后却是轻轻笑道:“释尊莫忘了,若不是为了高足……” “住口!”千百年来,他第一次听见释尊发怒。 只是听到此,他却再也按捺不住,出声道:“弟子敢问释尊,究竟是因弟子何事而伤害了那女子?她又是谁?眼下如何?” 桫椤树叶一阵颤动,两串白花便飘落下来,他伸手一接,仿佛接住了两只落在掌心的白鸟。 两道人影从树上飘然而下,宝相庄严的沙门是释迦,另一个红衣端华的女子当然是天后。 “为何在此?”释迦喝问。 好奇胜过了恭敬,他两声道:“请释尊告诉弟子。” 释迦只是拧眉,“怪道近日他们说你心境不稳,本尊还在想究竟是为何,原来是封印松脱,压伏不住你的心魔了。” “弟子有何心魔,弟子自己竟不知?”心中疑惑更盛。 这时天后却轻轻巧巧地道:“既是心魔,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只需知道,是魔,便务必要除去!” “三生池岂是魔物可以随意去的?”他脱口道。 此言一出,释迦勃然色变,“你……竟知道了?” 到底是他视作尊者又视作师父的,对释迦,他没有半点隐瞒,“弟子不过远远见过一次,而后便再无音信,无从查证。弟子只知道,若不是她,弟子倒想不明白,无法成道。” “胡言乱语!” 天后闻言一笑,“若非自己机缘修为到了,谁说也无益。只是……尊者不过见了一面,便如此念念不忘,不是魔障,却又是什么?” “释尊也是这样想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释迦却是真的动了怒,“天后说错了么?” “是不是心魔,原该是弟子自己体悟,哪里该由旁人告诉?便是释尊……释尊不是弟子,终究也无法替弟子参悟。”清秀的眉紧紧蹙起,他十分自责,且眉间那一粒痣再次红得发亮。但他感受不到,只是向释尊行了大礼,“释尊担心弟子,姿势感激不尽。但释尊既然冤了那女子一次,便不该有第二次。弟子欠那女子的,也该由弟子偿还。” “你说什么?” “释尊稍安勿躁!”天后连忙阻止,“这位尊者所言不错,既然是他自己的因果,便改由他去了结。释尊插手了一次,便……不必再有第二次了。”暗中,却向释迦摇了摇头。 他看不见天后的动作,但见释迦不曾发难,到底舒了口气,“谢释尊,谢天后。” 但天后眼波一转,摊开手心,“这位尊者且慢!如今你自己心底隐约有了判断,却到底不知真相,难免会行事偏颇。不如……重新体悟一回呢?若不是心魔便罢了,且当去下界走一遭。若真是心魔,自然……还会再起纠葛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