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话忒没个礼数,大嫂的东西便不是虞府的了,谁又亏了宸丫头什么,养她这么大,谁念了亏欠。纵是用了她什么,都是一家子,还要丁是丁卯是卯的?” 夏侯府大太太也是气了,青着脸道:“三太太原有些商户人家本事,账上算计不来,这口舌上也是我们这些笨嘴拙腮的吃了亏。总之说不过你,我也不与你争辩,姑奶奶的嫁妆该如何你只管分文不少的还给宸丫头便是,我也没想头,便罢了。” 三太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比之两个妯娌,最最痛恨的便是商户出身的身份。 夏侯府大太太这话,当真踩了猫尾巴了,立时怒面厉声道:“你是哪门子的祖宗,我虞府的事儿也有你管的?便是我拿了她的又如何?日日生活在一处儿,她便再没个需我帮衬的时候,茎茎叶叶便要算的如此清才是。” 夏侯府大太太也道:“横竖你有话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左右我哥哥闲着,喊他来评评理便是。” 老太太听了这半日,额头早一跳一跳的,又听夏侯府大太太说起她哥哥,如何能把这事当个正经事闹到官府去。 忙道:“很不必,亲家兄弟贵人事忙,哪能为这些个事儿叨扰。既是亲家太太知晓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依我的意思,叫她三婶把嫁妆补回去便罢了,瞧在我面上,亲家太太担待一回罢。” 三太太叫人戳了肺管子,如何肯罢手,哭道:“老太太我不认,未曾谋过大嫂家当,如何还回去?” 夏侯府大太太冷笑道:“当真贼心不死,可是要我喊了你提拔的那几个管事来对峙。姑奶奶跟前的陪嫁我那也还有几个,你的所作所为,亮堂堂在人眼皮子底下呢。” 三太太一听,顿时焉了,又气又恨,哭个不住。 夏侯府大太太继续道:“原我想到底是亲戚,闹翻了大家脸上不好看,没成想三太太这般冥顽不灵。如此嫁妆悉数还回,少不得还请三太太去庄子上小住,下回便知了。” 到底是虞府理亏,老太太看走了眼,也没了心肠替三太太分辨,再者这罚并不重。 说是去了庄子,她随便一个借口便可把人喊回来,夏侯府大太太也是有顾忌的。 当即没了话,如此便罢了,老太太都默认了,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事儿便在夏侯府大太太插手下,以三太太把嫁妆还回去,并去庄子里住些时日为结束。 因着老太太不许姑娘知晓这些不堪事儿,又为着替三太太保些体面,便不许姑娘们去。 虞蓉心急难耐,只得找虞宓说话,散散性儿,姐儿两个一处商议衣服花样子。 虞蓉很有些心不在焉,虞宓笑道:“你莫忧心,别三婶甚事儿没有,你倒急出病来,那可闹笑话了。” 虞蓉勉强笑道:“莫埋汰我了,没心力跟你玩笑。” 虞宓默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时相顾无话。 虞蓉大丫鬟红袖自外头急急进来,忙道:“姑娘,老太太要咱们太太去庄子上住了,还不知何日能回来呢。” 虞蓉俏脸发黄,骇的不轻,急道:“如何就去庄子了,还不知何日回来?” 红袖忙道:“听屋里小丫头说是夏侯府太太来了,定要老太太给个交代,便如此了。” 虞蓉急的团团转,半日方道:“我去求老太太饶了我娘。若去了庄子,回来还有什么体面。” 确实如此,府里威风的三太太,若这么受罚撵到庄子上去,府里人多口杂,何曾有什么秘密。 一人知了,全府也便知了,况这事儿并不隐秘,三太太心性儿高,不知如何了。 虞宓忙道:“四姐莫去了,既是已决定了,想来谁去也不得变的。不若去找五姐,想来她说一句,倒比咱们十句有用。” 虞蓉听说,半晌无话,终于提裙朝外跑,恐在担忧惊惧之下,做出什么不妥之事,虞宓忙随其后。 却说虞宸要回嫁妆,苦留舅母不住,送到二门处翻身回头,才刚走进院子,便见虞蓉立在一颗花树之下。 到底正值青葱,人面似桃花,赛花更有三分色。 二人久立不动,经了今儿这一遭,便没想过能再与四姑娘和平相处。 虞宓在后头穿山走廊柱后停步,正想开口,虞蓉已道:“我求五妹妹。” 声音晦涩,似说的极艰难,“我娘知错了,求五妹妹罢手,免了她这回。” 虞宸面上没有波动,好一会儿方道:“四姐怕是找我无用,送三婶去庄子思过,乃是老太太定的,我如何违逆她老人家。” 虞蓉忙道:“原是为你出气,若五妹妹消气,求老祖宗一二句,我娘便免了去庄子。嫁妆会尽快齐全交还你的,收手又如何?”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