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鸣送了程夫人和程姑娘到门口,程夫人头一次觉得,萧一鸣看着似乎比自己记忆中靠谱很多,也只忍不住开口道:“你也自己注意身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是有爹有娘的人,凡事不要强出头,害人害己!” 萧一鸣闻言,只立马低下头,小时候对程夫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严肃的老太太,如今还是觉得她太严肃了点,没想到以后还得把她当岳母,萧一鸣想想还觉得有几分后怕,只硬着头皮道:“晚辈知道了。” 程兰芝看着萧一鸣,脸上透着几分关切,见他没有话对自己说,只福了福身子,跟在程夫人身后离去了。 一眨眼过去了四五日,钱木匠伤势渐愈,前线又频传捷报,连赢了鞑子两处大战,目前鞑子军心散乱,正在僵持之中,只要大雍再坚持一阵子,相信鞑子很快就会溃不成军。萧将军毕竟也心疼萧一鸣,只让他留京养伤,不必再会前线去了。如此,萧一鸣便在京城呆了下来。 这日钱木匠已经能稍微下床走动,又觉得住在萧家甚为不便,赵彩凤便提议宋明轩把钱木匠接回家中。虽然杨氏在坐月子不能照顾钱木匠,但好歹家中如今有了两个婆子,端茶送水这等事情倒也容易解决,至于其他的,那就让宋明轩服侍好了,反正他这一口一个岳父,也不是白叫的。 萧一鸣挽留不住,也只好放钱木匠走了,只亲自送到了赵彩凤的新家,又不知留了多少的人参灵芝下来,说是给钱木匠补身子用。萧一鸣见赵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心中也替赵彩凤高兴,又想起当日自己以为自己有些银子,便对赵彩凤有那些念想,如今想来,赵彩凤原本就是一个有能耐的,又何须自己可怜心疼。 众小厮把钱木匠扶上了轮椅,宋明轩只请了萧一鸣往院子里坐一会儿,萧一鸣却推拒道:“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改日再和宋兄一叙。”宋明轩见萧一鸣面露尴尬之色,也没坚持让他进去,只目送他上了马车离去。 赵彩凤从屋里出来,见萧一鸣没进来,只探着脖子问道:“萧公子怎么没进来?” “他说他有事情办,所以就不进来了。” 赵彩凤如何明白萧一鸣的那些个心结,见萧家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巷口,只叹息道:“面铺的红利我这几日算出来了,正预备着给孙妈妈送过去,他来了也不正好帮我带一下,还要让我再跑一趟。” 宋明轩见赵彩凤提起孙妈妈,只拧眉想了想道:“这次钱大叔得救,可要好好谢谢这位孙妈妈了,改日你一定要备一份厚礼,送给孙妈妈去。” 杨氏生这一胎虽说吃了点苦处,但好歹底子不差,如今还可以亲自奶孩子,只扎着包头布,靠在炕头上给孩子喂奶。杨老太便兴冲冲的进来道:“二姐,二老回来了。” 钱木匠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杨老头他们都只管他叫老二了。杨氏闻言,只挣扎着要从炕上下来,无奈手脚实在无力,杨老太只安抚她道:“你别动,外面寒气大,屋里头暖和,我让明轩推了他过来,看看你跟孩子。” 杨氏只激动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又怕自己这个丑模样吓坏了钱木匠,只伸手理了理鬓角,确认头上的头发不乱了,这才探着脑袋往门口望过去。 宋明轩推了钱木匠的轮椅到西厢房门口,奈何这古代的房子都有一个高门槛,这轮椅也过不去,杨氏坐在里间,隔着帘子,哪里能瞧见钱木匠,钱木匠便只支起了身子要进去。宋明轩只急忙上前扶着他道:“叔,彩凤怕娘坐月子,小孩子闹觉影响你休养,所以你的房间在正房西边那间。” 钱木匠只拧眉点了点头道:“我想进去看看你岳母和孩子。” 宋明轩会意,只扶着他进去,撩开了帘子,便瞧见杨氏怀中抱着一个瘦小的婴孩,脸上的皮肤还皱皱的,看着甚是可怜。钱木匠只缓缓走过去,坐到了杨氏的炕边,伸手想摸一下孩子的脸颊,又怕自己这粗糙的打手弄伤了他柔嫩的肌肤,只隔着襁褓拍了拍小宝贝,玩笑道:“我的娃,咋不像我这样壮士呢?” 杨氏闻言,只忍不住落下泪来,委屈道:“早产了一个多月,哪里能壮实。” 钱木匠又是大老粗,见杨氏哭了也心疼,只开口道:“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 杨氏只急忙擦干了眼泪,嗔怪道:“你说好了,要回来看着我给你生儿子的,你说话不算话!” 钱木匠稍稍坐了一会儿,伤口已经疼得吃不消了,杨氏见他这般难熬的表情,只问道:“伤哪儿了?我瞧瞧?” 钱木匠只一把抱住了杨氏和孩子,轻轻安抚道:“肚子上开了个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你以前看见的那伤痕,这回小得很,只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