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拍了一下桌案,忽然就想了起来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朝廷不遗良言,故能安其邦……”皇帝一口气将这几句话背了出来,视线带着几分惊喜和凌厉看向宋明轩。 宋明轩眼波微微一转,只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开口接道:“天子不以世家独大,故能顺民心、扶清流、纳寒士、唯才是用。故此不为削爵,只为纳贤。” “这果真是你写的?”皇帝看向宋明轩的眸光又多了几分柔和,脸上也微微带着笑意,开口道:“宋爱卿平身。看来杜太医说你有不世之才,是真的了,我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虽知道你确实有些见地。” 皇帝说完这句话,只拧了拧眉,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只开口道:“这么说来,那一片海疆以税养兵的文章倒果真是出自你的笔下。” 宋明轩起身,稍稍低着头,见皇帝这么说,便只开口道:“那篇文章乃是正月二十九那日,晚生在家中所做,当时郭进士也在场,郭进士很喜欢晚生的文章,所以拿去研读了两日,直到二月初三才归还,晚生并不知道这题目有什么问题……故而,带去跟杜太医的小舅子,刘家公子一起研究了一番。” 宋明轩说到这里,只稍稍看了一眼郭老四,继续道:“直到春闱前一日,郭进士请晚生一起用晚上,当夜晚生便身感不适,故而并没有参加此次春闱。” 宋明轩字字句句说的明白,却从没有提一句春闱舞弊的事情,想来皇上为了朝廷的颜面和举子的心绪,必定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皇帝听完宋明轩的话,眉梢略有赞许之意,却还是开口道:“你和郭进士各执一词,朕也很难抉择,朕想来爱才,也不想诬陷了谁,所以请你们来御书房,亲自考核一番,若是谁的文章好,那朕就信谁!”其实皇帝如今心中早有判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还想考一考这位年轻的举人。 一旁的郭老四闻言,早已经吓得有些魂不附体,额际的汗珠只一个劲的滑落下来,反观宋明轩,却依旧神情自若,闻言只低下头,朗朗道:“但凭皇上出题。” 皇帝略略一笑,倒是觉得这宋举人有意思的很,也很沉得住气,还带着几分傲骨,便开口道:“既然问题出在这道时政题,那朕就再出一道时政,眼下鞑靼压境,边关告急,群臣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你们俩看看,朕到底是应该战呢,还是应该和?周公公,给他们两人准备笔墨纸砚,限时一个半时辰,你和我去后宫走一趟,看望看望太后娘娘。” 那姓周的公公只点头尊旨,片刻便有小太监搬了两张矮几进来,备上了笔墨纸砚,皇帝便领着周太监往后宫去了。 皇帝坐在龙辇之上,周公公则候在一侧,瞧见皇帝脸上露出那高深莫测的笑来,只小心揣测这皇帝的心思,只开口道:“万岁爷明明已经信了那宋举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两个再做一篇文章呢?老奴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皇帝只瞥了周公公一眼,笑道:“你又知道朕的心思了?” “这……”周公公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皇帝便笑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朝廷大臣,有几个不是科举上来的,那唇枪舌战的,朕哪里就能说的过他们?朕想要打,一群人拦着不让打,这怎么成呢?好容易来一个厉害的后生,写的文章那叫一个犀利,朕就指望着他能帮朕说服了那些老顽固了。” “皇上怎么知道那个宋举人就一定会主战呢?”周公公只有些不敢相信。 “头一次朕要削那些功勋的爵位,一帮人拦着,他不是写了文章主张削爵的吗?第二次,朝臣要禁海,朕舍不得,他就想出了以税养兵的办法,又跟朕不谋而合,所以朕想着,这第三次,他肯定也是主战的,这若是他都说不战,那朕倒是也要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周公公听了,只笑着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到,只是这宋举人怪可惜的,明明这一科能中的,如今却被别人给……” 皇帝闻言,只摆摆手道:“玉不琢不成器,宋明轩毕竟年轻,不然也不会吃这个暗亏,好在他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便是让他在外头再磨个三年,到时候朕再用他也不迟。” “皇上说的是,这天底下的人,还不都是皇上的人,这再聪明的人,那也得听皇上您的。老奴瞧着这宋举人是个聪明人,没准过个三年,状元爷给他中了呢!” 皇帝听周公公这么说,只笑着道:“你这老东西,说话一套套的。”皇帝说完只又叹了一口气道:“这要打仗,免不了要银子,如今银根吃紧,钱还真是不好赚啊!” 皇帝的话才说完,周公公只稍稍挑了挑眉道:“皇上有些日子没去锦绣宫了。” 皇帝眉梢微微一挑,笑着道:“是有些日子没去了,也不知道上回请孔嫔办的事儿,办成了没有。” 锦绣宫的孔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