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林双徊怎么管谁都叫哥? 但很快原泊逐就发现了所谓的“哥哥”就是哥哥,不是昵称。 “亲哥哥,同父同母的那种。”林双徊解释。 陈靳的五官轮廓硬朗板正,乍一看和林双徊并不像,但细看,眉眼确实神似。 原泊逐不解:“他打了你。” 既然是哥哥,为什么打林双徊? “他经常这样,我习惯了。不理他就好。”林双徊说的时候无心,因为他确实已经习惯了。 但原泊逐听得不是很爽。 “什么叫经常。”这是原泊逐第一次追问林双徊个人的问题。 “就是……”林双徊话到嘴边,最后还是算了,“我们家比较复杂,讲起来没完没了的,还是算了吧。” 原泊逐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肯定觉得麻烦死了。 “讲。” 原泊逐的眼梢冷冷睨了一眼地上被点了穴的陈靳,绕开他,把林双徊拉到沙发边,“我听听有多复杂。” 林双徊在原泊逐安抚的目光中,缓缓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前一秒,他还有些纠结该怎么开口。 下一秒,他伸出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掰: “我哥讨厌我,他撺掇我爸和我断绝关系,他拿很烫的水泼过我,把我从很高的地方推下去,他还放猫咬我——是那种很大的野生动物,不是家猫。我不怕家猫。” 林双徊从来没有跟人抱怨过这些年陈靳的所作所为。 因为在别人眼里,陈靳是陈家唯一一个愿意跟林双徊见面的人,他已经非常宽容仁慈,是个好哥哥。 没有人相信陈靳以前对林双徊做过的斑斑劣迹。 现在,林双徊捡到机会,人生中首次告状,一股脑地把陈靳做的坏事都讲了一遍。 “我有一年自己买了生日蛋糕,因为他们不许我过生日,我就想等晚上悄悄吃。结果我那会儿正做着作业呢,我哥就带着人闯进来,把我的蛋糕扔掉了。我才知道他们居然在我的房间里按了监控。” “他还跟照顾我的保姆说我不吉利,让保姆拿寺庙里求来的香灰给我煮汤,逼我喝了一大碗。我喝完肚子痛了一晚上,保姆还把我吐了的样子拍下来发给他。” 林双徊十根手指掰弯,自己都惊了,“他怎么那么可恶?” 原泊逐的脸色已经无比冷冽。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林双徊告状的样子看上去很坚强,一点都不可怜,掰着手指算陈靳账的样子看起来也有点幼稚。 但他说的每一个字,原泊逐都仿佛能感受到林双徊的难过。 那是林双徊过去的人生。 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委屈和不甘心。 原泊逐没有打断他,等林双徊继续桩桩件件地细数,把他自记事以来的所有委屈都讲出来。 大概说到了林双徊第一次偷偷溜回家过年,被陈靳逮到以后,连打带骂地赶走,父亲陈沣看见也并没有阻止。 原泊逐忽然抬起手,指节轻轻擦过林双徊的脸颊。一滴刚刚落下的眼泪被他带走。 林双徊愣了一下。 他也没注意到自己怎么就哭了。 可能是因为人生第一次尝到给人告状的甜头,知道有人愿意站在他这边,于是忘乎所以,没有控制好情绪。 原泊逐低头看他:“还有吗?” 林双徊仰着下巴,眼睛眨了眨,认真无比地搜肠刮肚,最后摇摇头:“没有了。” 有关于陈靳的那些过去,其实对林双徊而言,占比不大。 在原泊逐问他以前,他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现在数完了,也就没事了。 林双徊自己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不打算当着陈靳的面哭——虽然陈靳现在看起来和昏死差不多。 听完了他告状的原泊逐,却没有像林双徊想象的一样,抱一抱他,摸摸头,温声安慰。 而是面色稍滞,好似在想什么。 原泊逐没有这种经验。 他从不为人讨公道,也没给别人做过主。 即便他有这样的本事。 即便曾经在修真界,也经常有小辈来请他这个仙尊主持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