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腌臜污秽需要运出城来,要不然,岂不成了个粪池子?” “你对这些事,摸的倒门儿清。”晏清源赞许一笑,对他的细微之处,十分嘉奖。 无名氏面不改色:“以往守寿春时,也是如此,属下不过熟知这套路数罢了,玉壁城,被王叔武硬生生修筑几年,弄出个大坡高台,属下看了,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混进城了。” “好!”晏清源当机立断,“这就封你为参将,”他略一沉吟,“你随我母亲姓,别人也好称呼。” 穆氏在北朝是河北数一数二大族,无名氏不是不知,在场的也都一阵惊愕,羡慕至极,无名氏显然也难抑激动,朝晏清源这就要行大礼,被他一扶阻了: “穆将军,给你十人进玉壁城作内应,够吗?” 无名氏眼睛倏地一炽:“够了!” “世子爷,这就要行动了?”刘响插进来一句,看晏清源露出个蓄势待发的笑来,忍不住问,“世子爷看哪天好?”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晏清源把舆图一卷,说罢目光一越,落到最后面一人身上: “口衔枚等器具都备齐了吗?” “回世子,备齐了!” “明晚一夜赶到平龙镇,三千精锐暂且驻扎于此,后日一早,你带人进城,晚上先烧粮仓,再烧武库,唔,”晏清源一顿,笑得格外冷酷,“王叔武不要动,留给我,他必亲自出来迎战!” 无名氏对他的布置一听,便了然于胸,也十分振奋:“只要能占据城门,世子的三千精锐一跟进,夺取外城,如探囊取物!” 晏清源眼底闪过一道郁至极处的光,复而变作惯有洒然笑意:“不错,我要让王叔武知道,他花两个月把大相国熬的智穷力竭,我一夜就可取他项上人头!” 一番铿锵,说的众人也是跟着心潮澎湃不已,备了这数月有余,腰间宝剑,早已铮铮作响,想要挣脱,好一番难耐饥渴,唯饮血可平! “世子爷,三千精锐自不在话下,可后头主力大军得及时杀到,否则,说不定就功亏一篑。”刘响总觉哪里欠缺,提了出来。 这一点,又说到众人心坎,因玉壁折损太巨,兵源未能及时补充,晋阳可调度的不过三万余人,晏清源心中早有盘算,微微一笑: “主力不过气势上压倒对方,让他们意志崩溃,斛律金和蔚景各领一万,这一点,尔等无须担忧!” 众人一声惊呼,随即转小,各领一万,这么一琢磨,晋阳也不过剩万余人把守……世子爷这真的是破釜沉舟也要拿下玉壁城了! 刘响扭头一看,今日到场的,皆是二、三十岁正当年的鲜卑勇士,年轻气盛不怕事,如果那一群老将军们在,估计拼了老命也要拦一拦敢如此涉险的世子爷了,真不知,他们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外头狂风呼啸,一室内,却议的燃情四溢,隆夏也不如,晏清源却始终不焦不躁,等众人散尽,把刘响留下,吩咐说: “我还有一计,你跟着他们进城,带几只咱们养的秃鹫当杂耍。” 这什么怪招,刘响一头雾水地看着晏清源,晏清源把舆图指给他一看: “王叔武的府邸就在这,确定好他人在,你给我杀几个百姓,当诱饵,找匹马,再弄辆板车,把尸首一扔,将秃鹫引过去,我要让他的府邸乱起来!” “这,”刘响有丝犹豫,看了他一眼,分明是不赞同,“要不,属下杀几个士兵,杀百姓,总不大好……”他到底读过几天书,实在没办法做到世子爷这样无所不用其极。 “不,就杀百姓,”晏清源乜他一眼,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这一眼投来,刘响讪讪的,“你杀几个兵丁,节外生枝而已,最重要的是,王叔武他爱民如子,我就是要他心乱,他一乱,才更有破绽可图!” 这才明白晏清源的用意,刘响顿时想起寿春城的事,一想到那个陆归菀,被亲爹一箭要射透,双眸猛的一闪亮,便又迟疑开口了: “他要是视而不见,不乱呢?世子爷忘了,当初陆士衡可打算一箭射死了亲生闺女,都不愿降了咱们。” 昨日旧景重现,晏清源面上有一瞬的微妙,很快,自若一笑: “玉壁战事中,大相国绑了他儿子,当着他面杀掉,他也没改主意,坚守不出,可百姓不一样,不乱是吗?你捡老弱妇孺给我杀,让秃鹫啄个面目全非,我看他乱不乱!” 刘响倒吸一口冷气,倘是那罗延在此,肯定已经连呼“妙”字,他即便知道此乃非常之法,还是难能拍手称快,却坚决地点了点头: “属下按世子说的办!那个无名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最简单的道理,不必再说。”晏清源一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知道世子爷胆子奇大,又自负非常,刘响本都走了出去,又折回来,讷讷看着他: “世子爷别忘戴护心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