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想记得。” “那再好不过。”晏清源顺势说道,他重重喘了口气,“今天是不是吓到你?” 屋子里光线黯淡下来,归菀轻轻摇首,起身把灯罩取下,问他一句“火折子在哪儿”,晏清源手一指,须臾之间,眼前就是一片温暖的橙色了。 灯光里的人,眼睫阴翳出团团扇影,归菀魂不守舍的,瞄一眼那箭镞竟安放在晏清源触手可及的榻头,心头又是一阵乱跳,再看看他苍白面色,胸口绷带上隐约还渗着血,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很不自在,憋了片刻,问出一句: “大将军你饿不饿?” 晏清源只一笑:“你饿了是不是?去罢,帮我把那罗延两个喊进来。”他精神消耗的快,一点元气没恢复,等归菀踏出房门,晏清源喊住她: “傻孩子,我经的风浪比这大的,你想都想不到,只是拔箭而已,你都正眼不敢看,拿什么勇气……” 剩下的话,想了一想,没有说尽,看归菀绞着帕子还在等,扬了扬下巴:“去罢,等用完饭,也给我折两枝梨花供在案头。” 那罗延刘响两个就立在檐下,两人进来时,见世子扶额沉思,一张脸,因失血过多,早没了平日里的光泽,棱角倒显得越发分明了,可整个人,还在艰难撑着精神,那罗延担忧到不行,上前就劝慰: “世子爷,后厨正在备饭,吃了早些歇息,箭伤大意不得。” 刘响跟着和了两句,杵在这,看看那罗延,两人一时间也没了话。 刺客追着追着就跟丢了,那人矫捷如飞,武艺极高,明明大略瞧见了身影的,一路紧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闪进一片浓翠华盖之中,再难寻觅了。 对于刘响来说,可谓憋了一肚子火气,自觉丢了份儿,此刻进来,有些无颜的意思,看晏清源精神也是不济,心底倒盼着他早作休息。 “把匣子里的箭拿出来。”晏清源放下了手,吩咐说。 那罗延忙走到里间,抱出一柏木匣子,四尺长,两尺阔,外面是一层竹丝,打开来,赫然躺着一枝利箭,除却箭镞,还留着半根箭羽。 上头的血迹,早风干发乌,那罗延瞧的满腹狐疑,一抬头,晏清源微微颔首: “过来看看,和我今日中的比较一下。” 那罗延便将箭捧出,走过来,刘响则把今日取出的箭镞摊在掌心,灯盏挪近了,两人凑到一块儿,片刻功夫,瞧出了端倪,那罗延忍不住脱口而出: “世子爷,这两枝箭一样的!都是三叉箭!” 说着同刘响,情不自禁打了个对眼。 “说说看。”晏清源扫了两人一眼。 “属下记得世子爷以前说过,这样的箭,出自于南梁吴县所造,各棱角都极锋锐,比两翼箭更危险,一旦射中人体,很难取出,是南梁水师惯用的,因为杀伤力极大,所以后来加大锻造数量,骑兵也用,咱们重马槊,箭上头稀松平常,是不造这种箭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邺城呢!”那罗延一边说,一边琢磨,突然反应过来。 晏清源淡淡笑道:“匣子里的,是陆士衡射中陆归菀的那一枝。” 惊得那罗延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愣住了,忽的脱口而出: “陆士衡难不成诈尸了?!” 说罢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荒诞,忙咽了咽唾沫,脑子转个圈,正色道:“这个刺客,很显然,善用弓箭,而且善用的是南梁弓箭!能一发必中,将世子爷伤这么重的,绝对是个不俗的武将!而非常人!” 晏清源点点头:“不错,你再想想。” “世子爷,当初打寿春时,这种三叉箭见的极多,今天这刺客,会不会和寿春有关?”一直闷声不吭的刘响突然说道,那罗延心头一震,眼珠子转的快极了,一定眸,果断看着晏清源: “世子爷,我想起来了,后来连发的那三箭,不是冲世子爷的,正是冲着属下来的。” 晏清源拿起箭镞,一阵心悸,等这阵晕眩过去,才轻声说道: “你用心了。” “这个刺客肯定认得陆归菀!”那罗延语气猛地激动起来,笃定异常,两眼灼灼地直盯着晏清源,似乎瞬间明白了为何赶来时,世子爷偏要抱搂着陆归菀,一时间,对晏清源又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那个时候的世子爷,也还是无比清醒的。 刘响也是被震了一下,犹犹豫豫地提了个醒: “世子爷,会不会是当时逃出去什么人,赶着来邺城寻仇?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