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笑道:“可不敢骗你,这事儿你可以找那里的船家作证, 我是真的天天都来,卖鱼的都认识我了!” 怀瑜握伞的手松了一松,又说:“今天下去,你还跑出来干什么?” 明长宴道:“不跑出来,我不就见不到你啦?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住哪儿?” 怀瑜瞥了他一眼。 他抿嘴一笑,正要多和怀瑜说两句话,却不料周身的空气突然冷却下来。二人都是当世高手,雾中仅仅一个细微的变化,便同时知道其中有人。 明长宴收敛笑意,四处观望,只因春雨绵绵,雾气蒙蒙,可见度实在不高。浓雾中,传来了冷冷的杀意和血腥气。 杀意不是冲着他来,血腥气却铺天盖地,仿佛死了的这人,是被人拆骨扒皮,全身的血都放出来似的。 明长宴身形一动,正要寻着血腥味找去,却被怀瑜猛地拉住:“不可,你武功没有完全恢复,不准乱动。” 明长宴道:“不打紧的。” 怀瑜懒得听他说话,只把他拽着,拖到自己身后:“站在我后面。” 明长宴心道这小孩约是想在长辈面前出出风头,他听了,也不反对。怀瑜叫他往后面站,他就躲得理所当然。 明长宴道:“在这里杀人,为何我没有听到声音,人就死了。” 怀瑜:“血腥味是突然出现的。” 明长宴看了他一眼:“死前没有挣扎?” 怀瑜:“先找到人。” 二人往前走了数百米,在一条小胡同前面停了下来。 明长宴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怀瑜的手。 “你先松手。小怀瑜,大马路上拉拉扯扯,形象不好,传出去毁你小国相的清誉,得哭死不少京城少女。” 怀瑜手松开,明长宴三步并两步,渐渐地穿过白雾,前方愈发清晰起来。 到了小巷中间,眼前的一幕让明长宴的脸色陡然一变。 巷子中,一个人——准确来说,都不知道还算不算一个人。这个人被上百条细线给串了起来,直直挂在巷子里,身上的皮肉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掉落,血肉连丝,十分骇人。喉咙则被无数根银针从内至外扎出。 这个场景太过狰狞,又太过熟悉。与万针穿喉不同,虽然万针穿喉一直以来传言不断,说是他的手法,可他除了见过几次,却从未想过,更未做过。 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此人的死法,确是他实实在在做过的。并且,是他此生唯一一次。便是当年他在盛怒之下杀死万千秋时,所用的手法!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不好的回忆,明长宴稍稍有些呼吸急促,道:“……又来了。” “我在皇宫,他就在皇宫里杀人。我出了皇宫,他便在皇宫外面杀人。看来,这人是非要针对我了。” 怀瑜见他面色不对,扶住他:“你冷静一点。” 明长宴身体微微颤抖,怀瑜道:“不是他。皇宫中所用手段是万针穿喉,这人虽喉中也有针,但明显是死于身上细线。” 明长宴哑然,半晌才说:“是。千刀万剐,我当年就是这么杀了万千秋的。” 此时,怀瑜突然蹲下身,在死状惨烈,浓血一片中,拾起一片花瓣。 那片花瓣洁白如玉,清新自然,却掉落在污血中,沾染了鲜血,反差很是强烈。因此,怀瑜一眼就看见了这片小东西。 明长宴道:“花瓣?” 怀瑜开口:“这一带没有种六月雪的,况且这个季节,也不是它开花的季节。” 明长宴点头:“六月雪,顾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