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襄郡王就是一窒,薛云上这是拐着弯子给他软钉子碰,他怎会听不出来的。 也是襄郡王觉着这事儿不过是他张张嘴的事儿,就并未多想,所以这会子薛云上拒绝了,襄郡王是又气又惊又愧又怨的。 襄郡王气,自然是为了薛云上竟敢忤逆他的意思。 襄郡王惊,则是他没想到几个儿子间的罅隙,竟已至如此地步了。 襄郡王愧,薛云上的不忿他也是听出来的,也知道到底是事因何故的。 襄郡王怨,是觉着薛云上虽受了大委屈,可郑国公府已经给薛云上讨回公道了。生生落了他和长子的脸面,让他至今都没脸去见王妃的。 且在襄郡王看来,长子和次子是孤立无援的,除了他这个父亲是再无人了的,不比薛云上背后还有偌大的郑国公府。 如此一来长子和次子势若,他作为父亲稍有失偏颇也是人之常情,薛云上该体谅他的。 襄郡王越想,越觉着是这道理,最后连那点子愧疚也没了。 薛云上也算是知父莫若子的了,看着襄郡王脸上来回变换的颜色,便知襄郡王的心思。 其实薛云上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句,“父王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样的话。 可襄郡王却半句没有,还不时敲打薛云上,说大爷和他终究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的。 果然,没多时襄郡王又开始张口教训起薛云上不知道兄友弟恭。 可凭襄郡王如何教训,薛云上也只是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可一旦说提及从旁拉扯大爷和二爷,薛云上就又给襄郡王软钉子碰了。 把襄郡王气得不轻,直嚷着要行家法。 而薛云上对襄郡王的心,又寒了几分。 大爷和二爷早在外头等着了,听闻襄郡王要动家法以为是时机,这才佯作匆忙赶来,劝阻襄郡王。 他们一人抱着襄郡王的腰,一人抓住襄郡王执家法的手,痛哭哀求道:“父王不可,仔细气坏了身子。三弟会如此,也是因我这做兄长的不足以为表率之故。父王要打,就先打儿子吧。” 襄郡王原就是被薛云上逼得骑虎难下了,这才说要行家法,但既然长子给他台阶下了,他自然顺势而下了,“与你们何干,都起来。” 那里襄郡王和大爷、二爷好一番父慈子孝,将薛云上凉在一旁仿若外人一般。 薛云上朝外看了看天,过来一揖疏淡道:“天色也不早了,儿子还要进宫一趟。”说毕,就告辞走了。 待那父子三人回过神来,薛云上已走远。 襄郡王一摔手中的家法,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你们兄弟怎么就到这步田地了?” 大爷和二爷相视一眼,大爷越发痛哭流涕道:“不怪三弟,到底是我错在前,若是我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原谅的。只是父王如今已退出朝堂,日后我们兄弟若再不能团结一致,还如何振兴王府。” 襄郡王听了十分欣慰,“就只你们兄弟两能体会我的苦心了。” 二爷赶紧道:“父王,说起来我们与三弟虽是亲兄弟,可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为此不说三弟,就是大哥和我都是有些私心的。只是如今再不能了,到底是振兴王府要紧,还得都摒弃前嫌才好。” 襄郡王又直点头,“那你们以为该如何摒弃前嫌才好?” 大爷道:“方才儿子去给母妃请安,见母妃正为三弟的亲事烦恼。儿子便想,从前就罢了,我柳家大舅如今可是奉旨视学京畿的学政了,柳家的女儿配三弟也是能够了的。只要三弟与柳家表妹成亲了,不说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就是三弟看在柳家的份上,也能缓和与我和二弟的关系了。” 这话说得真真是比唱的还好听。 柳家大舅是得了皇帝青眼点为学政,可柳家大舅膝下只有两子,唯柳家二舅有一女,年纪倒是与薛云上相仿。 不说柳家二舅如今还是个芝麻绿豆的官,就是同柳家大舅一般身居高位了,以柳家这样忽然暴发而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