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须得帮你。” “只怕他说什么。”段岭说,“和你最终如何选的,没有多大关系才对。” 郎俊侠又不吭声了,段岭又说:“看着蔡闫当上太子,和看着蔡闫死,你的心里会有愧疚么?” “我若说不会。”郎俊侠说,“你信不信?” 段岭听到这话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信。”段岭答道,继而转身,注视郎俊侠,目光十分复杂。 郎俊侠似有不解,眉头微微地扬了起来,他的眼睛非常明亮,眼里映着段岭。 段岭眼里,也映着郎俊侠英俊的面容。 这一刻他明白到,为什么他们都说他寡情薄义了。 这就是郎俊侠唯一教给他的东西。 郎俊侠不在乎感情,更不在乎在许多人眼中,那些生命里美好的东西,仿佛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连他自己,不过也是诸多苦难中的过客。他曾经教给段岭的,也只是“不要让人知道”“别交太多朋友”“我始终会离开你”……诸如此类的话。 于是段岭仿佛从小就坚信着,再没有什么东西,将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人生譬若五光十色的气泡,稍纵即逝。 郎俊侠教给了自己薄情。 郎俊侠抬起一手,越过段岭的肩膀,指指走廊的尽头,朝他示意,继续走。 走廊尽头,则是牧旷达的房间,段岭迟疑片刻,那是最后一个地方。 花园中,黄坚的表情十分不安,眼望众人。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会议,居然也是决定大陈朝廷命脉的一场决议。牧旷达似乎早有准备,出招却又毫无章法可循,竟是不表态,放任众人讨论,就像议政一般,且让弟子们旁听。 而段岭似乎也早有准备,主动带走了牧磬,倒是出乎牧旷达的意料。不让牧磬参与进来,也是好的,知道得越少,便不必担太多的责任。 “如果太子有心。”黄坚说,“便会答应这个要求,回到浔阳,带人去为王妃迁墓,毕竟当年的知情人,已被乌洛侯穆一把火烧死了。” “太子即将成为一国之君。”姚复摇头道,“去北方实在不合适,况且是别国的领土,他会用这话来反驳你。” 武独不由得暗道姚复实在是太狡猾,句句看似是为朝廷与皇室着想,实际上却不停地预设“太子是假的”这个立场。 “七日后。”黄坚说,“百官扶灵,登基可暂缓,扶灵之后便去接王妃过来,与先帝合葬,是最好的时候。王山既与耶律宗真有救命之恩,便说借道五日,从邺城到浔阳,有何不妥?顶多四大刺客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退一万步说。”牧旷达终于开了口,说,“也该说个地方,让大伙儿去找王妃的墓吧。” “太子到时候,若说连母亲的墓葬在哪儿也记不得了。”谢宥摇头道,“终究无法证伪。” 众人的推理又陷入了死路上,但这一次比起三年前,情况已有天壤之别。 苏阀说:“牧相,还有别的话说么?今夜乃是月圆人圆的佳节,国丧未届,旧事重提,且无定论,当真不是个好兆头。” “当年除韩将军之外,在场的诸位俱在想方设法地证真。”牧旷达说,“如今在场的诸位,变成了想方设法地证伪。可见各位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说着牧旷达活动了身体,起身,说:“无妨!本就只是当年的一点疑惑,特地请各位大人过来,这点事梗在心中,梗了老夫足足三年,不得一吐为快。如今索性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今夜总算能睡好了。” 众人闻言俱一脸不耐烦,各自心想你是睡好了,现在轮到大家麻烦了。 牧旷达的表情明显是想送客,诸人也不想再留,便纷纷起来。只有郑彦知道段岭的计划,见他还没回来,恐怕还要争取时间,便在姚复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牧相请借一步说话。”姚复说道,“有事相商。” 牧旷达说:“秋来夜凉,姚侯还请先回宫去,明日清晨,定将先去拜访。” 牧旷达这么说,姚复只得点头,没有理由再说下去。武独与郑彦交换了个眼色,知道段岭还在找书信,一时间却毫无办法。郑彦跟随姚复离开,武独与昌流君起身,牧旷达却在园里坐着,沉吟不语。 片刻后,一名征北军士兵入内,在牧旷达耳畔低声说了句话,牧旷达便道:“请他从后门进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