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笑了起来,说:“你在吃他的醋?” “元人最早不就是你们放进来的吗?”段岭虽然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道。 “你嫁给我。”宗真揶揄道,“就没这些事了,驱逐元人,一统中原,你管这天下,我伺候好你,定是太平盛世。” 段岭说着说着,又要被宗真打趣,不知这厮几分真几分假,但记得从前听说过,辽人尚武,从政后不知为何俱特别偏爱文人,爱得都有点病态了,尤其是耶律家族的。 宗真未必就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情什么爱,只是特别喜欢自己而已。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段岭便与宗真告辞,让他先想清楚再说。 “谁让你杀宗真?”出来时,段岭低声朝郎俊侠问道。 郎俊侠却问:“镇山河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段岭没想到郎俊侠还敢问自己。 “不要让昌流君得到它。”郎俊侠低声说,“否则牧旷达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就算拿到了也必须交出来。”段岭蓦然生出一肚子火,沉声道,“郎俊侠,你到底在想什么?” “镇山河不一样。”郎俊侠答道,“但凡是白虎堂传人,都可执掌,若昌流君拒不交出,你四叔也拿他没有办法。” 是这样吗?段岭反而觉得郎俊侠此时所言,不像是在骗自己。 入夜,院中风声鹤唳,寒风吹过,郎俊侠做了一个意外的动作——他抬起被铐着的双手,为段岭整理了下领子。 段岭避开一步,莫名地慌张起来,挪开视线,不欲再与郎俊侠对视,继而仿佛心虚一般,匆匆穿过走廊,心烦意乱。 郎俊侠快步追了上来,沉默不语,跟着他走进房内。 郑彦还在喝酒,段岭觉得他的酒就没停过,昌流君又不知去了何处。 “昌流君呢?”段岭问。 “说有事办,出去了。”郑彦答道。 段岭转念一想,知道昌流君应该是去看护钱七了,这夜北风刮得全城如同冰窖,万一一个没看好冻死了,便功亏一篑。 段岭叹了口气。 “怎么了?”郑彦说。 “睡觉吧。”段岭说,“我困了。” 郑彦问:“要陪睡么?” 段岭忙摆手,郎俊侠起身,要到房外去,段岭想了想,却说:“乌洛侯穆,你在房里睡吧。” 他有时候不知道郑彦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有郎俊侠在,郑彦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跑到床上来……虽然段岭也实在觉得,就算郑彦爬上来了,郎俊侠也只能看着。 “我会和他拼命的。”郎俊侠似乎猜到了段岭心中所想。 段岭:“……” “拼什么命?”郑彦莫名其妙道。 “别说话了,睡觉吧。”段岭疲惫不堪,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武独骑着奔霄,日夜赶路的话应该已经抵达黑山谷了。 再一天就能回到邺城,奔霄的速度非常快,再两天,能带着人回到黑山谷。再留一天给他布防……段岭困得意识朦胧,渐渐进入梦乡。 这几日一如既往,所有人都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耐心,也许这就是刺客的本事。不该问的,郑彦与昌流君一句也没多问,除了偶尔会开启一个话题,并进行没完没了的车轱辘嘲讽之外,总体来说段岭还是可以忍受的。 段岭渐渐学会了怎么在他们开启话题时迅速把话题扼杀在初始阶段,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耳根清净将近半个时辰。 第三天,耶律宗真亲自过来,看了房中三人一眼。 “准备走了吗?”段岭走到院内,问道。 雪化了,满地脏兮兮的,天气又回暖了些,反反复复的,到真正入冬,还有近一个月时间。 “准备走了。”耶律宗真说,“你的人到了吗?” “到了。”段岭答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