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博看了段岭一眼,毫不犹豫,做了个“杀”的动作。 “不听话,杀。”赫连博说。 段岭的心猛然一悬。 “杀谁?” 赫连博示意你猜得到的,就是你猜的那个人,段岭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边、令、白! 赫连博坐下来,随手扯过段岭的那张画像,翻过来,在纸上绘出周围的山川与地形,打了几个圈,标注上各个地点,段岭险些吐血。 “伏兵。”赫连博朝段岭说。 段岭:“……” “多少人?”段岭预感到这次可不简单,赫连博朝段岭比了两根手指——两万人。 “马贼吗?”段岭问。 赫连博摇头,意思是不知道,段岭明白到那天伏击他们的马贼,也许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队,这么多人,散入潼关漫山遍野,想做什么?段岭仓促将图纸收进怀中,朝赫连博说:“我想一个办法,必须把他们诱出来。” 赫连博看着段岭,摆手,目中颇有深意。 摆手的意思是“不”,而赫连博目光的意思是,那都是他的族人。 “换。”段岭说。 他们从前在名堂里便常说这个字,我用好吃的换你的好玩的,少年时心性单纯,东西总是换来换去地用,赫连博的、段岭的、拔都的,最后轮流来去,也不知在谁的手里。 赫连博听到这个字,再次笑了起来,转身坐回榻上,朝段岭示意:“说。” 赫连博坐在榻前,一脚踩着案几,虽只有十七岁,却隐隐带着君临天下之威。段岭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们都长大了。现如今,他竟然要代表一个国家,与赫连博做交易? 可是他没有任何条件能开出,与赫连博交换,更神奇的是,赫连博也未问过他的底细,譬如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来到潼关。段岭说“换”,赫连博便理所当然地让他开价。 “丝绸之路重开。”段岭毫不犹豫地说。 赫连博思考,没有回答。 段岭知道重开丝路是西凉希望看到的,也是淮阴侯姚复此次的联姻目的,赫连博要的是丝路的控制权。 “重开丝路后。”段岭又说,“商队以通关文书入潼关,文书上,必须盖有你赫连家指定的印玺,潼关守卫方可放过,只认印,不认人。” 赫连博的眼睛亮了起来,却没有直接回答。 能做到这一点么?段岭心里飞速算计,边令白死后,潼关定会派来新的守将,姚复在边令白身上的经营打了水漂,通关权将被抓在牧旷达手中,至于税怎么收,货怎么走,与他段岭无关。 他若身为太子,确实有可能说服朝廷,认定赫连博这一正统继承人,然而现在他什么也不是,牧旷达答应的机会有多少? “你、是、谁?”赫连博又问。 “我不就是段岭么?”段岭展开手臂,示意赫连博看,如假包换。 “你若不能安心。”段岭又说,“我这就写一封信,让人送回西川,马不停蹄,一天可到,你大可先考虑清楚,或是也派人回家问问。” 是时,院外喧哗声又大了起来,有人喊道:“抓刺客!” 段岭与赫连博马上不再交谈,段岭回头看,院外显然有人冲了进来,赫连博满脸疑惑,段岭却想到是不是武独被抓住了!但既然大家都在抓刺客,便意味着武独逃掉了,万一边令白亲自来查,发现只有段岭,正坐实了…… 然而时间已容不得他再多想,房门一声巨响,两名护卫撞破木门飞了进来,紧接着贺兰羯一步踏入,铁钩朝着段岭衣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