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安老爷子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行了,这消息不知道的人没几个,都别演了。” 讶异变成了尴尬,就那么僵在众人的脸上。季锦不由默默在心底给林老爷子点了个赞,这打脸技能点,看来是点满了的。 “难不成给我的交代,就是要让我目睹林徐行如何出任林氏管理层的?”最先发话的是陈诗华,她双手抱胸,脚换了一个交叠的方式,妩媚从容的同时又不失咄咄逼人。 “你爷爷近日身体如何?”林居安老爷子并不接话,反而拉起了家常。 陈诗华一僵,只有回道:“刚出院,身子还虚,不能陪您出来下棋,不过一直很惦记您。”林家老爷子和自家的长辈是世交,无论如何,这回话还是得毕恭毕敬的。 “那你叔父怎么样?小凯这孩子我好久没见了。”林老爷子口中的“小凯”,如今也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年内那份著名的富豪排行榜上,也是领跑前列的领军人物。 陈诗华一僵,她家族内最敬畏这位叔父,不单单出自于对权威的膜拜,也因为叔父是位手腕强硬,作风大开大合的长辈,而他平生最尊敬,视之为忘年交的,正是面前这位似乎已经不关心世事的垂暮老人,看着林老爷子每天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很难相信他也曾经创造过无尽的神话。于是陈诗华回答的口气里不免加上了几分敬畏:“他很好,说改天还要亲自上门来找您喝茶。” “好好好,你们一家都是我的朋友,上门都欢迎都欢迎。”林老爷子话锋芒一转,“朋友和朋友之间,交心为上,相知相敬,进退有度,才是大家风范,孩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林老爷子又端起茶来,慢悠悠喝了一口。 陈诗华脸色更僵了,甚至有一丝羞惭。 漂亮!这脸打的!季锦心中也有些按捺不住的不满,陈诗华毕竟不过三十出头的后辈,对着林家一大家子人,有种颐指气使的傲慢之色,就算别的都不说,好歹是晚辈,尊老爱幼是幼儿园就该学会的品德,这倒好,越活越回去了。同时,季锦又有些奇怪,剩下的林徐行父亲这一辈,无论如何也该承担起维护家族的任务,总不能看着别人打自己老爸的脸,还怂在一边不带言语的。然而现场没有一个人有这样做的意思,季锦暗暗惊奇,却又不便发问。 季锦在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件事上,有自己的理解,按照林徐行的需求,她就和一件道具差不多,主要是为了帮助他顺利地继承遗产,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季锦操心,她既不具备知情权,也没有参与权,更不要提决策权。所以,季锦只能带着一腔义愤,保持沉默。 林老爷子没有对陈诗华穷追猛打,只是缓缓抽出刚才郑律师留下的那份合同,上面白纸黑字,标题清晰可见——“股权转让合同”。 “林徐行,作为林氏集团的长孙,你知道你违背了一场多么严肃的约定吗?”林老爷子肃然开口。 林徐行似是早有准备,语气柔和但神色坚定:“爷爷,我能理解你和陈爷爷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我小的时候经常看你们一起下棋,他是位很宽容仁和的老人。同时,我也非常理解你们希望世代结亲,亲上加亲的美好愿望。比如三伯父和伯母之间就是一桩美满的婚姻,也是我们小辈们学习的楷模。 但是,我想您作为一位关心后辈的长辈,同样也能理解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拥有独立的人格和决定权,新中国婚姻法法定每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有权力自由恋爱。出于对您和陈爷爷的尊重,我也按照您的吩咐,与陈诗雨小姐接触并相处过了,遗憾的是,我们并非彼此最合适的那个人,真抱歉让您这场严肃的约定落空了。” 季锦暗自在心底给林徐行鼓了鼓掌。不愧是公司老大,经历过无数行业峰会发言,项目路演的洗礼,这席话,展现出了充分的沟通艺术。 首先动之以情,然后晓之以理,上有国法,下有人情,最后补上一个道歉,啧啧啧,真是滴水不漏,让人说不出个不是来。 能说出个不是的人,只有林徐行的父亲林毅然:“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婚姻法都来了,诡辩!”他的眉头拧成一片。 面对林毅然,林徐行的反应完全出乎季锦的意料,他装没听见。 林徐行依然对着林老爷子继续说:“奶奶生前最希望的就是我早点成婚,她更希望我幸福。”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点回忆的怅然和激动。 这样说话的林徐行,季锦是真的没见过。 林老爷子盯着林徐行的脸,眼光一转,第一次正眼好好看了看季锦,那眼光如炬,照得人激灵,季锦就大大方方露出一点微笑,由着林老爷子尽情看。 林老爷子表情一凝,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季锦,目光又转了回去:“好好好,你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是独立自主的人格,既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