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醒的时候,陆行焉已经离开了。 赵行风谨记着陆行焉的吩咐,凡事亲力亲为,没有让别的女子来照顾他。 他虽然细心,做起事来也很靠得住,但毕竟是个男人,谢公子觉得恶心吧啦的。 “怎么不叫婢女伺候我?” “师妹说了,不许别的女人靠近...” “她去了几日?” “四天了...今日,应已经上了疾青山。” 谢公子躺了许多日,便让赵行风扶他去前庭坐着赏风。 赵行风问他:“风中有何玄妙啊?” 魏阳城的春日总是刮风,最厉害的时候,风声像要吃人的鬼。 赵行风说:“你不能吹风...还是回里屋吧。” 谢公子饮了杯热茶,热气能令他好受一些。 “不必担心,很快我就会康复了。” 只要死蛊转寄到双生子体内,他就能变成一个健全的人。 ... 谢湮临睡前,门下灯火闪动,想是大风吹起,他怕风吹走灯笼起火,便披了寝衣出门查看。 一道银光乘风向他劈来。 在那道银光砍向他时,护卫冲出来与那持着弯刀的江湖客斗争了起来。 他并不慌张,而是后退向一旁,看着他们打斗,眼神平和。 素来都是四大护法挡在他身前,他们挡住要对他不利的敌人,也挡住了美好的风花雪月。 谢湮的四大护法是顶级的高手,但他们的对手是陆行焉。 那个十六岁时就能杀九大门派掌门人,全身而退的女子。 ... 赵行风被这大风给吹怕了,他催促谢公子:“进屋去吧,这风呀,都要把屋子掀起了。” 谢公子不知他这是个什么说法。 “既然屋子都要被掀翻了,你还让我进屋?” “我就是打个比方...夸张。” 谢公子的嘴皮子太厉害了,没有人能在他这里占到半分便宜。 眼看密云又聚,一道闷雷响动。 赵行风道:“要下雨了,你喜欢听风,总不喜欢淋雨吧。” “你坐下,在这里默念一遍静心音。” 静心音是他们修习气宗必修的入门心法,作用在替他们摒除心里面的杂念,让他们能专注于体内真气流动,专心练功。 赵行风不得不听他的话,心里又担忧,这样的天,陆行焉能成功吗? ... 陆行焉以耳为眼,捕捉四方变化。 她双耳所听,并非对手的步法动静,而是他们兵器的声音。 高手都善用障眼法,但是他们武器的声音不会骗人。 她被关在魍山陵的日子,坐听山风,听力异常灵敏。 ... “遇风观山风,见雨听雨声。武学至高境界,应是物我合一,忘记自我,感受鸟叫虫鸣,风吹雨落。一个人的武学修为再高,若是听不到草木之音,也只是个俗世的高手罢了。” 赵行风的一身武学都受谢公子指点,谢公子对他的境界了如指掌。 每个习武之人都想到达武学至尊境界,赵行风也不例外。 但是哪有那么多的至尊呢?既然是至尊,只有一个就够了。而且,努力和天赋缺一不可。 “如此说来,练武比修仙还难。一个人若有俗世里的欲望,就注定练不到武学至尊了,真的有人会无欲无求吗...要在物中忘我...得有多寂寞,才会想要去听草木的声音。” “欲望和生命一样,可增可减,可生可灭...罢了,你还不到那地步,我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谢公子身体仍在极度虚弱之中,就算是坐着说话也费力。 赵行风念了两遍静心音,还是无法摒除心中忧虑。 谢公子手部剧烈颤抖起来,青色筋脉像一座座山峦在他手背绵延起伏。 他咳出血沫,人也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一摔摔得太惨了些,老爷椅砸到他身上,他的脑袋刻在桌角,砸出一个血块。 赵行风还哪管什么静心音,他立马去扶起谢公子。 谢公子眼里有几分仓皇狼狈,自己这样子,还算个人么。 ... 陆行焉的刀风无影无踪,她的速度比风还要快。 几人被她断臂,谢湮身边瞬时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