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 他把香烟点燃,缭绕的烟雾腾起,一端送到她嘴唇边,刚才在混乱中抹去了她艳丽的口红,女人的薄唇此时透着粉色的莹润,像草莓味的糖果。 她刚张嘴要含住,程聚鬼使神差的将烟头一掐,丢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含混的说了句,“女人,少抽烟为好。” 第2章 黑夜 男人走远了,林海棠一瘸一拐的上楼,楼道的声控灯早坏了,一片浓黑,她摸索着生锈的铁栏杆往上爬,一上台阶就牵扯屁股痛,两腿他妈的还使不上劲。 她在心底反复把男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妈的,一点不怜香惜玉,没开荤的豆芽菜,把她往死里搞,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他精力充沛。 转念一想,这个男人完事后主动送她回来,跟以前那些提起裤子就走的男人大相径庭,算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好感,毕竟出来找小姐的,没个正经的人。 她回到出租屋,烧了壶热水,用温水洗了身子,换了内裤,忙活了大半天,眼皮直打架,一看时间,六点半,天光隐隐透亮。 正躺在床上,屁股被压着就痛得厉害,她不得不侧着身子缓解疼痛,又啐骂一句,“狗娘养的死男人,几辈子没操过女人。” 她眼一闭,外头的摊贩开始忙活,推车的铁轱辘滚过破旧的石板,特别刺耳,拉响了警报似的。 她一时半会被这声扰得睡不着,睁眼,盯着墙壁发神,想起马上到月底,花销大,房租费水费电费压积,顿时有喘不过气,而且林燃今年上大学要学费和生活费,费用算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脑仁就发酸。 没钱愁死人,她出来做了半年,瞒着家里人,对外宣称在饭店当服务员,虽然两者归属服务行业,但不是同一性质,她干的事见不得人,尽量躲着避着,白天睡觉,晚上街上人少的时候才出来拉客,还不能太显眼的站大街,怕被警察兜住就麻烦了。 要说她干这行业也是迫不得已,前几年顶替人坐牢,扛了偷税漏税的罪名,三年的牢狱,她拿了十万,一从牢里出来还要解决家里的债务,七零八碎的,十万差不多就用完了。 她没多大文化,找不到好工作,到城里来打工,辗转过几份工作,也没能做长久,她起初生活艰难,又要开销房租,还要供养读书的弟弟,幸好弟弟读书没给她丢面子,成绩名列前茅,她苦点累点也没关系。 经人介绍做这行挣钱快,她二话不说就干了,第一次做的时候大出血,在医院躺了两天,她当时咬咬牙也挺了过来,所以女人干这一行也有风险,遇到怜惜你的男人,一起共赴巫山云雨,要是遇到像昨晚那个男人似的狼吞虎咽,她非得佘了半条命不可,只剩一堆骨头渣。 林海棠翻了个身,闷哼一声,打算明早去药店买点东西擦擦,毕竟男人就喜欢女人身上两个地方,一前一后。 她越想越多,脑瓜仁一扯一扯的疼,伴着疼痛,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饿醒的,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身上的烤串味,胃里就泛空。 打算下把面,丢几片菜叶,凑合着吃,结果停水停气。 近几个月,发生停水停气的次数不少,人为原因,西边拆迁,上级领导说把房子拆了,施工队就开挖,也不按规矩办事,指哪挖哪,深埋地下多年的管子又不经碰,一挖就破,市政的来修了几次。 家里不能呆,时间还早,决定上诊所拿药,她裹紧大衣出门,没化妆,身材高挑,模样清丽,不施粉黛也好看,只是她接客怕碰见熟人,每次都把自己化成鬼样,最好连亲爹亲妈认不出才好。 路过三楼的房东家,房东两口子吵架,动静挺大,夹杂着孩子的哭声,整栋破楼随着哭音颤,下一秒就要塌了似的。 她想起以前住在楼上的一对租户,男的嗜酒,喝醉了就用皮带打婆娘,女人撕心裂肺的哭,直喊救命,她当时住在楼下,大冬天的,盖了两层棉絮,女人的哭声特别瘆人,林海棠躺在被窝里抖成了筛子。 两个字,害怕。 四个字,怕得要命。 她真怕那女人被男人用皮带活活抽死了。 派出所的来调解,好言相劝夫妻和睦,但那男人觉得家事不要外人插手,后面下手打得更狠,女人受不了,跑了。 女人跑的那天,林海棠下班见过她一次,鼻青脸肿,头皮都被扒拉了半块,缠着绷带,整个人像被抽走魂儿似的,拎着一小包红蓝相间的蛇皮口袋,蹒跚的下楼。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