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认为‘给’是快乐的,让你感受到力量、富裕、活力,让你感受到生命的升华,体会到生命的愉悦,你兴许便能去爱了。李黎,爱的目的是去爱,不多,也不少。” 爱的目的是去爱,不多,也不少。 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李明朗会这样做,兴许是因为他所说的爱。看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是一个敏感而多情的人。可今天我又觉得,李明朗的多情并不轻浮,他口中的爱,似乎与我所理解的情爱并不一样,要更博大更善良一些。 兴许正是因为如此,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愿意相信他。 我从没有见过李明朗这样的人,我遇到的人,要么自私,要么无知,要么肤浅,他太不一样了,这让我感到恐惧。我也觉得庄尘是威胁,可那种恐惧却能激起我的战斗欲。而对李明朗的恐惧却不同,他让我想要躲藏。 “如果我的时间长一点就好了,我真的很想无条件地去爱你和齐荠,久一点,可如今我能做的太有限了。我希望你愿意跟齐荠一起出国,这个是给你的。” 李明朗又打开一个抽屉递给我一个文件袋道:“这是哈佛大学心理系教授的联系方式,他是我的师兄,华人,汉语很好,等你们出国了,我希望你能去找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过来。 “你们的情况很特别,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专业的帮助。” 我紧紧捏着文件袋,低着头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我没有任何能和你交换的。” 李明朗无奈地笑了起来,语气活泼地说道:“敢情我刚刚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白瞎了我这个病人要死了还在这里耗心血说废话……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还能为了什么?” “爱?”我不可置信地笑了。 李明朗点点头道:“爱一点都不稀薄。” “你觉得你是耶稣吗?” “我当然不是耶稣,我能爱的人有限,爱不了世人,不过……”李明朗苦笑一声道:“但是我的确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了,命不久矣。” “你不会死的。”我说。 李明朗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似乎以为我是在安慰他。 “我说,你不会死的,你的心脏就快来了。庄尘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我捏着文件袋,渐渐隐去。 我想起一首遥远的歌,那还是我小时候,妈妈抱着弟弟在看电视剧,故事里女孩子挽着男孩子的手,笑靥如花,唱着:“我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但是只有你的温柔,会让我感到害怕……” …… 我刚刚似乎又晃神了…… 眼前的李明朗表情忽然变得很纠结,我紧张地问:“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 他摇摇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文件道:“把这些收起来吧。” 我低头一看,疑惑地问:“怎么有两个纸袋子。” “别管那么多,都收起来便是了。” 我老老实实地把文件抱在手里,李明朗伸伸手,我立刻把氧气面罩替给他,他似乎很累,想来这样病重,还说这样的多的话,肯定越发觉得虚弱。我把文件拿回去锁好,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李明朗已经睡着了,我舍不得离去,便趴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他的呼吸虚弱却平稳,这微弱的一口气,便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连结。 人啊,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口气,这一口气,竟是这样重要。 我的身体奔波了一天,也是不胜疲倦,于是我便这样趴在李明朗的床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奇怪,是谁抱我回来的呢? 肯定不可能是李明朗,他自己都走不动了,而我那么结实,李明朗肯定抱不动的,就算抱得动,他的个性也不会抱我回来,只会一巴掌把我拍醒,叫我自己回来。可家里还有谁会这样做?我坐起身来,扭头一看,见到我的床头有一朵黑色的玫瑰……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这几天我的心理压力很大,因为每日早上醒来,都能看到我的床头有一朵黑玫瑰。到底是谁做这么渗人的事情!不过我不大敢问,早早地起来换衣服,跟着庄雪出门。 今日初五,李家人受邀去看周淮的画展,我被迫也跟去了。 周淮近几年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画家,他的一幅油画轻易就可以卖到百万,为人性格又比较古怪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