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书雪果然动心:“您容我想一想。” 太太深知女儿的秉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逼得太紧了,亲妈说也没用,尺度拿捏的好,丫环劝着都有效,是以不曾深讲,转而提起江南曹家:“织造府去年被抄,曹頫奉着他们老太太进京落脚,若是你阿玛还在,看曹寅面上定有关照,我遣人送了包银子过去,说是一大家人挤在十来间屋子里,只有六七个老仆伺候。” 书雪淡淡地说:“圣祖爷已经去了,我也没的忌讳,上推十来年我就要抄俭曹李两家弥补亏空,汗阿玛拦着不答应,到了儿没躲过去!” “曹家结局比李家好的太多,横竖还有平王府照应!”讷尔苏曾与允禵同掌抚远将印,雍正四年胤禛以贪渎之名削其爵秩,受雅尔江阿力保,王位传给嫡长子福彭,如今算是提前退休的结局。 “何止是平王府,你就没派人照应去?”太太笑道,“虽是老夫老妻,还得避讳些,别让雅尔江阿多心!” “嗯?”书雪十分诧异,“我虽听到消息,却不曾派人去看的。” 太太迷惑地看了书雪身后的忆画一眼。 “奴婢该死!”忆画见被太太说穿,索性跪到了主子跟前。 书雪这才反应过来有忆画的故事在里头:“额娘派去的人见到她了?” 太太点点头,意识到女儿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们候着。”书雪止住丫环,扶着太太往凉亭上走,“忆画过来回话。” 下江南那会儿还没忆画的事儿,因为曹顒的关系,王府同曹家的往来极少,书雪怎么想都想不通她有哪起子缘法对曹家上了心。 “你认识曹家的人?”忆画全家是跟着入画陪嫁到的王府,和曹家不可能产生瓜葛。 忆画摇头又点头:“是。” “不能吧?”书雪问道,“你认识哪个?” 忆画咬咬唇:“主子可还记着当年在西山救过奴婢的义士?他就是曹家的人!” 书雪恍然大悟。 太太隐约知道忆画自梳不嫁的原因,闻说后看向书雪:“既然知道根脚,何不做主把忆画许配给他,也算了了你的心病。” 忆画急道:“奴婢并不愿嫁他!” 太太不解:“这却怪了,你守着十来年图的什么?” 康熙五十四年、西山、曹家!书雪柳眉凝结,细思半晌后抬起头:“额娘,由她乐意吧!” 太太看看忆画,又瞧瞧书雪,并未深究下去。 晚膳后,书雪支走雅尔江阿,沉声问道:“救你的人是曹顒!” 忆画情知不能瞒过,踌躇片刻后还是招了:“主子明鉴!” 书雪握的指节乱响:“你和他常有往来?” “没——”忆画忙道,“奴婢起初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晓得奴婢是在您跟前伺候的人,传了几回书稿托奴婢校勘,奴婢曾跟主子问过词格就是为了这个!” 书雪吩咐:“拿你们的信给我看!” 忆画很快捧了一个装满信笺书稿的盒子过来。 “脂砚斋,畸笏叟?”书雪看着封面问,“你们起的名号?” 忆画红了脸:“是奴婢按着您写的对联拟出来的。” “脂洗砚留斋,畸皇笏对叟。”书房上挂着的这幅对联本为书雪监国时与雅尔江阿的调侃之作,上联指“妇人洗尽脂粉像砚台一般常留书斋(批阅奏章)”下联意为“畸形的皇帝(实不符名的监国公主)经常面对拿着笏板的老头子(雅尔江阿)”。忆画各取三字,变成二人的通书大号。 “你们倒仔细!”书雪翻看浏览,书稿名为《金玉缘》,实际是拿当年的《风月宝鉴》为蓝本,穿插十名女子讲述富贵公子经历人间起伏的悲情小说。 “没看出来,我跟前还藏着位有文采的大作家!”书雪审讯,“他没提别的?” 忆画回道:“曹公子想让奴婢把主子素日所作诗词辑编到十钗名下,奴婢并不曾应允。” “你还没糊涂!”书雪笑了笑,“只要我还喘气,这些就不能轻易外漏,等我不在了,怎么处置就是你的事儿了!” 忆画倍感惊喜:“主子,您不怪奴婢——” “你没干太出格的事儿,怪罪你岂不是打我自己的脸。”书雪叮嘱,“你们的事儿我不再过问,但我的事儿你照样不能跟曹顒透漏,至少我在的时候不行!” 忆画磕头不断:“奴婢不敢造次的!” 书雪无奈地叹口气:“你起来吧!” 有些东西只能埋在心底带到棺材中去,对胤禟是如此,对曹顒也是如此,即使曾经有过悸动,书雪决计不能做到曹顒那般抛弃妻子、另世遁隐的潇洒! ☆、二八六、地动京畿女主秀 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