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了。”额勒苏淡淡地笑了笑,“做奴才的但求主子顺遂,别的只是尽本分罢了。” 书雪唏嘘不已:额勒苏是孟古青的贴身心腹,若非世事无常,坐在龙椅上的就该是顺福,她自会有不下于苏麻喇姑的地位。 回行宫的路上,书雪见太后不大有精神,不免细语宽慰:“孟古青玛嬷过得多好,您该为她高兴。” 太后摇摇头:“你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不愿意见我,要不是觉得大限到了——?” “皇玛嬷,我问句不该问的,您怨过顺治爷吗?”这话有些触犯忌讳,但书雪还是没有忍住。 太后一怔,继而苦笑道:“现在想来先帝是过于任性了,他辜负的何止是我这个正宫皇后,太皇太后、皇帝、姑姑、孝康皇后、住在宁寿宫侧殿的一屋子遗妃,甚至是董鄂氏,哪个又是全福的?” 书雪默然,在她眼中,康熙未必是完人,但若与乃父相比,为子、为父、为夫、为君诸多角色综合下来都比顺治强出不是一星半点儿,太后安享一国奉养二十年,对此自然有更深刻感悟。 “先帝活得也难!”太后的眼神略显空洞,“我很少见他有笑容,唯一的那次还是顺福出生的时候,他没去看姑姑,躲在乾清宫一边大笑一边饮酒,整宿都没就寝。” “其实——”书雪犹豫着说,“先帝要过得舒心也未必会英年早逝。” 太后幽幽叹道:“居于皇室,身不由己。这都是命!” 祖孙俩的宣泄仅仅维持了半日光阴,等马车到达行宫时太后又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室大长辈,看到迎接的康熙连话都没说就先露出了笑音:“我有这么多人伺候你还不放心?大热天的出来仔细中暑气。” 康熙上前扶太后回帐:“亲眼见到皇额娘无碍儿子才能放心。” 太后拍拍康熙的肩膀,千种思绪化为一声叹息:“额娘该知足了。” 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书雪: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书雪笑道:“老祖宗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和您细聊可好?” 康熙颔首微笑:“是,您先歇一歇,儿子过会儿再去给您请安。” 太后点点头,因向书雪笑道:“跟着辛苦了许多天,你也早早回去休息吧。” 书雪行礼跪安,康熙瞥着巴巴望过去的雅尔江阿笑骂:“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在这儿挡朕的眼。” 雅尔江阿颠颠跟了上去,惹得太后一阵大笑。 书雪可没有和雅尔江阿来一次小别胜新婚的意思,看着绕在周围献殷勤的丈夫突然就蹿出一股邪火:“给我坐下!” 雅尔江阿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书雪想起顺治老皇帝就一肚子火气,又记起济度给董鄂妃保纤的传闻,登时动了无名:“以后咱们要是吵了架,你想发泄拿着棍子打了太子我也陪着担罪过,但要趁机调三窝四找狐狸精,我让你后半辈子进宫当差!” “不敢!不敢!”雅尔江阿遭了祖父的池鱼之殃,陪着笑将人往榻上拉,“娘子辛苦,看为夫替你舒缓筋骨。” 书雪这才开脸,安心躺着让丈夫拿捏四肢,受用片刻后忍不住抽了枕头半坐起来:“你说你们爱新觉罗家是不是克元配嫡妻?我知道的好像大抵都没好结果。” 雅尔江阿一怔:“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不是么?”书雪掰着手指数算,“□□皇帝三位正妃,我那嫡亲的高外祖母虽未谥封,到底算是善终,继妃死在亲生儿子手上,三娶大妃是你曾伯祖父缢杀,太宗元妃继妃连五宫福晋的边儿都没摸到,世祖的元配又——!” 雅尔江阿苦笑着继续给妻子按摩:“你再说可就编排到汗阿玛了。” “那就说说自家。”书雪接着吐槽,“端敏姑姑不待见阿玛还不是为嫡玛嬤抱屈?再看额娘,她要一直占着嫡福晋的位子还有太福晋什么事儿?” “我看你一点儿都不累!“雅尔江阿不见得会穿衣服,脱衣服的手段倒堪称一流,登时欺身压了过去,“来,叫爷瞧瞧这两天瘦了没有——!” 夫妻一夜河蟹,雅尔江阿神清气爽,到康熙跟前铿锵请示:“汗阿玛,咱们何时回銮?” 康熙横了雅尔江阿一眼:“三日后起行。” 雅尔江阿刚咧开嘴角,不妨迎来当头一棒:“先知会你一声,七八月间你们夫妻还要随朕去塞外。” “啊?”雅尔江阿瞪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