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西苑后,太太并没有克扣自己,兄姐待自己也算照顾,且离了生母每天对自己的聒噪,书艳很是适应这样的生活。 如今面对生母每日对自己的督促,书艳很是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含糊答应着。佟姨娘见女儿态度敷衍,更来劲了,几乎天天来蹲点监督书艳学规矩。书艳只得缴械。 春节过后,天气渐暖,到三月底时已是百花齐放,□□满园,书雪见室外阳光明媚,天气甚佳,便秉过太太,出城游玩去了。 因为这几年常来小住,西山别庄已经被书雪整治的相当精致,被扩建成三进的院子颇有些缩小版伯爵府的意味。 进了院子,书雪的奶公郭管事便带护院随从下去安排巡防值夜等事宜,奶嬷嬷高氏带人去整理行李,四大丫鬟则领着小丫鬟与粗使丫鬟为书雪收拾闺房,书雪闲来无事便走到院中散步。 受前世外祖父的影响,书雪颇有几分雅骨,别院中除了几种花草,还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前世的书雪最喜欢梅花,家中阳台多是梅花的天下,哥哥曾取笑书雪附庸风雅,连梅花的种类都分不清却妄称爱梅,委实可笑。书雪却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如今却物是人非,自己重堕轮回,家人正不知如何伤心悲痛。想到前世一向宠溺自己的亲人,书雪难免伤怀,等到四婢寻出,书雪已是潸然泪下。 琴、棋、墨、画何曾见过这个局面,乍见书雪无故落泪,都感惊惧不已。 抱琴上前探问:“格格是怎么了,难道有哪里不适吗?” 书雪猛然回神,看到四大丫头正关切的盯着自己,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可笑。试了脸边的泪痕,笑道:“瞧我,看着梅花的枯枝就难过起来,也不知悲的哪门子春秋。” 四婢均舒了一口气,却也为一向开朗的格格有如此姿态而感意外。 侍墨笑着说:“格格文采极佳,便是比那易安、幽栖也不差什么,过几十年公然又是一位女大家,她们伤春悲秋使得,就不准格格触景生情不成。”众婢纷纷称是。 书雪情知侍墨有意掩过自己的失态,便调侃道:“我若是李清照,那你定能压过朱淑真,咱们依样做对大清才女。”众人哈哈大笑。 抱琴等人见书雪神态如常,便也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格格,这梅花的花期在冬季,现今才到春天,您要它此时开花未免有些‘强花所难’,不如画一幅梅花,这样就能时时赏玩了。”入画向主子献策。 书雪摇摇头:“罢罢罢,一来节气不对,作画需取景,如若凭空而作未免显得花呆板,若画人倒可,作画——” 司棋笑道:“你忘了不成,小姐哪曾少画,不都被二爷拿去了,大爷这么稳重的人还抢了小姐好几幅山水画呢,说是借去把玩,可几时还回来了?” 抱琴突然说:“格格,说到画梅花我倒想起来了,您去年生日时二爷送了一幅lt梅妃惊鸿舞gt的画像给您,您当时便题了一首美人赋在上头,还感叹说梅妃虽时运不齐但却能一舞传世呢,年后赏梅,您要带我们几个为‘梅妃美人赋’配舞,预备等到太太生辰时当作寿礼来博太太一笑,二爷连衣服都为您准备齐了,因着天凉又没弄成。如今天气正好,且再有四十几天便是太太寿诞,您此时教我们演排可好?” 书雪原已将此事忘了,经抱琴提醒方想起这茬来,又见院中梨花飞舞,颇有些仙境韵味,当即应道:“衣服都带着吗?我们这就试一下。” 抱琴笑应着:“都带着呢,奴婢就去取来。” 几个丫鬟拿衣服的拿衣服抬乐器的抬乐器,不一时便准备停当了。 因着是春天,别庄的气温虽比京城还要高,但不免仍有些寒气,书雪也不敢托大,只将外面的旗装卸了,方换上舞衣。 这时高嬷嬷闻声过来了,劝书雪说:“格格,您是伯爵府的千金小姐,穿着勾栏一般的衣服未免有失体统!” 书雪笑道:“不碍事,不过是在自家院子里同丫鬟玩罢了,难道我还去跳给别人看不成?” 高氏却仍觉不妥,还再要劝,侍墨拉了她一把,低声劝道:“嬷嬷,难道我们就是那起子没分寸的?你也知道格格方才哭了,六月就要选秀,格格必是因此事伤心呢,如今格格好容易出府松散松散,您就由她高兴吧,何况这里除了咱们家几位爷也没其他人敢闯进来,一入宫门深似海,等过了这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次呢。”说到最后,侍墨的声音也呜咽起来。 高嬷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摇摇头方说:“是我多嘴了,格格自小懂礼,凡事不用教二遍,为人处事全府上下没有不服的,想来今儿个也是为着选秀心里憋闷,想松散松散,唉——” 想通了,高嬷嬷叮嘱了抱琴几个几句就下去为书雪备膳了。 书雪倒没在意侍墨如何劝说的高氏,一心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