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出事的消息后,谢妙容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爱他有多深,远远超过了她自以为比较矜持淡漠的情感。 “阿父,别说了,我……我要回去了……” 谢妙容一直在流泪,尽管她没有大声哭出声,但是谢庄知道,越是这样越伤心,越伤神。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以来是非常理智,并不感情用事的,相信她一定会自己走出来。 “十五娘,我让人送你。”谢庄叫来了阿石,让他亲自护送谢妙容坐的牛车回萧府。 —— 谢妙容回到了萧府,她方才在牛车上一直都在流泪,陪着她回府的阿豆和阿虫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问她。只能一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时递上擦泪的帕子。 最终,还是阿虫忍不住了,问谢妙容:“娘子,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您一直这么哭,我们担心您。” 谢妙容的脑子里这会儿想的都是萧弘的音容笑貌,还有两人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从初初相识,一直到她过生日那一天,送他出府时,他说的那些话。以前认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这会儿去回想,就如同平凡的小石头变成宝石一样熠熠发光。想起过往种种,她心痛如绞。所以,阿虫的问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耳中,她的意识有点儿模糊,完全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之中。 阿虫见得不到谢妙容的回答,便也不敢再问了。 牛车里充斥着悲伤和肃穆以及沉重的气氛。 到了萧府,谢妙容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倒在那张拔步床上大哭了一场。 她放纵自己的泪水与哭声。泪水浸湿了枕头,哭声传出去,引得谢妙容这边院子的奴婢们惶惑的议论纷纷。 有好事者把这事情去说给了谢妙容的婆婆孔氏听,孔氏听了,便过来了。她也晓得今日媳妇儿谢妙容回了趟谢家,貌似是和三郎的事情相关。所以她一直让人留意着谢妙容回府没有,要是回府了就去禀告给她听。 这会儿听说了她回来了,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这让她立时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匆匆忙忙领着人过来了。 孔氏来到谢妙容和萧弘的院子时,谢妙容虽然哭声小些了,但是她站在屋外,依然可以听到谢妙容呜呜咽咽的哭声。谢妙容这个儿媳妇的脾气和性格孔氏也很清楚,谢妙容嫁过来快一年了,从来都是开朗大方的人,平时绝不会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哭哭啼啼。像谢妙容今日这种大哭,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她让人去拍门,叫谢妙容出来见她。 在内室里哭得一塌糊涂的谢妙容也听到了拍门声,听说婆婆来了,她只得起来擦干了眼泪,出来开了门,迎接婆婆进屋。 孔氏一进屋子,看到双眼哭得跟个桃子一样的谢妙容就着急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回去见了你阿父,知道了什么关于三郎的不好的事?” 谢妙容看着婆婆,张张嘴,声音沙哑,好不容易点点头,说:“……阿姑,三郎他……” “他怎么了?”孔氏的心都揪起来了,实在是预感太不好。 这个消息,这种话始终要说出来的,再说自己回府的目的之一,不是就是为了告诉公婆,还有萧家人关于萧弘的事情吗?瞒也瞒不了多久,早晚要说的。 于是,谢妙容流着泪告诉了孔氏,她回娘家,从父亲那里听到的萧弘出事的消息,以及她不相信,还找了那生还的亲眼见到萧弘中箭落水的兵士了解情况,结果,从那生还的兵士嘴.巴里说出的来的话跟她阿父说的一样…… “三郎……我的儿……”孔氏听完,全身哆嗦,脸色煞白,喃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伺候孔氏的婢女和婢妇们乱作一团。大呼小叫,就跟无头苍蝇一样。 谢妙容无奈,只得暂且收拾伤心,出面让人把婆婆抬到内室里的床上去躺着,一面派人去请郎中。 郎中很快来了,替孔氏诊脉,说她这是气急攻心,这才晕倒了,没多大事儿。接着他替孔氏施针,孔氏这才悠悠醒转了。 孔氏醒过来后,那是泪水涟涟,痛哭哀嚎不已。 谢妙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伤痛,劝婆婆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伤心。 谁想孔氏却睨她一眼,说出一句把谢妙容气得肝疼的话:“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然无法感同身受。三郎没了,可惜了竟没能留下个子嗣,你不能生,就不要挡着别的想为三郎生孩儿的女人生,别以为你暗中做的那些不让三郎收房的事情没人知道……” “阿姑,你这说得什么话?”谢妙容实在忍不住,霍然站了起来,气愤道,“三郎是我夫君,他出了事情难不成我不伤心么?”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