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吧,现下就有人去又将她请来了! 芳草忍不住低低骂了句土话。 一时间倒也没人理会她。 杨幺儿对涵春室熟门熟路,很是自然地进了门。 萧弋刚换了身衣裳出来,他瞧了瞧杨幺儿,目光一下子定住了。她换了个发髻,是单螺髻吧?发髻梳起来,像是脑袋顶上多了个揪揪。 清丽漂亮,但又说不出的可爱好笑。 杨幺儿知道皇上在看她,于是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发髻间梳篦上头缀着的点金蝶跟着颤了颤,翅膀点啊点,一下又一下,像是要点在人的心上。 萧弋将她从头打量到了脚,然后才问刘嬷嬷:“可瞧了伤了?” 刘嬷嬷道:“还未呢,老奴去的时候,姑娘散着头发不成样子,老奴先给姑娘梳了头,不敢让皇上久等,便亟刻带过来了。” 萧弋点了点下巴:“那就现在瞧吧。” “是。”刘嬷嬷说着,轻轻握住了杨幺儿的手腕,免得她乱动。然后又掀起杨幺儿的袖子来。室内宫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也只有萧弋还盯着了。 袖子卷起来,果然,只见她的手肘处,一片绯红。 也不知那芳草抓她的时候,使了多大的劲儿。 萧弋眸光冷了冷。果真乡野村妇,满手都是种地的力气! 杨幺儿后知后觉,发现萧弋在看她的手臂,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又跟上回一样,说:“没事了。” 萧弋无奈。 这人真是半点不记仇,也不记得痛。 “不疼。”杨幺儿盯着萧弋说。 像是怕他担心一样。 “擦了药,去用膳。”萧弋下令。 于是才转瞬的功夫,杨幺儿就又带了股药味儿在身上了。萧弋带着她去用膳,杨幺儿也不懂得什么规矩,她落后半步走在萧弋身边,走着走着,她拉了拉萧弋的袖子。 萧弋回头看她。 杨幺儿伸出白嫩的指尖,点了点他,又点了点自己,说:“一样的味儿,一样的。”大概正是因为找到了这一点相同,所以杨幺儿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双眼都微微眯起了,像是弯弯的月牙,透着蜜糖一样的甜。 萧弋再度无奈了。 她也是记得东西的。 她只记得那些令她欢喜的事情,哪怕那么微不足道,她也只要想一想便会露出笑容。 “什么味儿?”萧弋突然问。 杨幺儿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眼看着他们都走到用膳的地方了,她才憋出来一个形容词:“苦。” 是苦的。 药味儿当然是苦的。 “香。”杨幺儿紧跟着又说。 她对“香”没有明确的概念,只知道牢牢记住了过去娘亲煎药的时候,飘满整个院子的味儿。她那时候整日都吃糊糊,很容易饿的,闻在鼻子里,便觉得这个味儿也是香的,会让她咽口水的那种香。 萧弋一直紧绷,显得锐利又充满戾气的嘴角,这时候有了点不经意的弧度:“朕身上香?” “嗯。”杨幺儿认真点头。 “那便走近些闻。”萧弋突然伸出手,勾住她细细的手腕,将人往前带了带。 杨幺儿没做好准备,叫他一勾,便仓促地往前一蹦,这才和萧弋站在一处了。这一蹦,她脑袋上的点金蝶又颤了颤。引得萧弋多看了两眼。 萧弋抬手勾住蝴蝶翅膀,屈指弹了弹。 那蝴蝶就又抖了抖。 就跟她似的,偶尔害怕起来,也要抖一抖。 萧弋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约是有趣吧……做完这个动作,他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还好闻吗?”萧弋问。 他为了避开吃药,但又要塑造常年靠药石过活的模样,于是身上穿戴的衣物都会染点药汁,这样就带上浓厚的药味儿了,任谁都瞧不出毛病。 凑近了闻,只怕只会觉得苦、熏,难闻得紧。 杨幺儿却还是道:“苦的,香的。” 萧弋实在忍不住了,他嘴角的弧度弯得更狠了,他道:“那日后就多闻闻。” “这样闻。”他说着,将她勾得更近了些,杨幺儿又一次措手不及,几乎要撞到他的肩上去。 为避免她摔跤,他原本是虚虚勾着她的手腕,这下却变成了紧紧攥住。 杨幺儿踮了踮脚,点头,说:“嗯。” 然后她就左顾右盼起来,被菜香气吸引了,肚皮底下也应景地发出了咕叽声。 她倒是全然没注意,萧弋还握着她的手腕呢,落在宫人们的眼底,已经亲昵得叫人惊叹,眼珠子都快脱眶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是一个很难快活的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