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奔逃,甚至开始互相杀伐。 早在第一块山岩落下时,为首者便飞身而起,一掌劈向山体。这一掌劈的是一位着泼墨山水袍的弟子,那弟子手中剑齐根没入山岩之中,隐有金光闪动。青麓剑派山擅明攻不擅隐匿,能瞒过这位魔道强者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此掌落实,阵缺一门,以剑意构筑的爆炸阵法自然破除。为首者甚至察觉到了其他几人的藏身处,漠然的想着取八人性命也只需一掌。 时机还是迟了一步。忽有一剑横来,斜斜刺出,轻巧如雨丝翻飞。 一道凄寒的剑意冲破烟尘,显出持剑的人影来。是一个神色沉稳的青年。 十余里的山道还在依次崩塌,范围不断扩大。 仅是烟尘,便可扶摇直上十余丈,千里之外也看得真切。可见山中是怎样一番惨烈景象。 程天羽立在窗前,怔怔看着,不可抑止的生出惶然,“不是说好只炸山道,炸完就跑么!”他声音哽咽,“这动静……分明是半边山都塌了。钟师兄他……” 宋棠闭了闭眼。 整个南陆都看到了烟尘,就像开战的讯号。 很多人都隐约猜到那里正在发生着怎样一件事。 ******* 神兵当前,为首者终于显出几分郑重。他的黑袍在风雪烟尘中翻涌如海,澎湃的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他指间,凝万钧之力,向剑锋劈去。 对方仅是抬手,钟山就毫不犹豫使出了最强的剑。 狂暴的真元猛烈的燃烧着,他的剑也似烧了起来,以至于剑身所至,雪花被顷刻融化,发出‘刺啦’的声响,化为白雾和水滴。 恰犹如漫天风雨。 有多少风雨,就有多少剑。 风雨围城,本来就是攻城的剑。 一人可作万人敌。 昔日重明山下,他尚需天时地利,借得风雨之势。现如今,以他的剑道造诣,出剑便成风雨。 这般百年难逢的天资,放在以往的太平年岁,可称同境无敌。 可惜命运向来不公平,今夜之战,剑道造诣与天赋,远不足以弥补天堑鸿沟般的境界差距。 黑袍人突然开始说话。即使山石轰鸣如雷,他的声音也能清楚的被钟山听到,“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成圣潜质,非要来这里找死。” 语调冷漠,言语也让人心生绝望, “还是说,你们都以为只要有大义在手,便不惜一死?” 此时说话看似是废话,但他很明白,只要对方的道心稍作动摇,手中剑就会迟疑,会慢。 然后便会被很快杀死。 即使是一腔热血想逞英雄,但毕竟如此年轻,毕竟是生死,谁能不迟疑? 钟山没说话,又斩了一剑。这一剑是凄风冷雨,剑啸凄楚。剑锋下的魔息屏障隐有溢散之态。 出乎意料,他的道心波澜不起,冷静如故。 因为来到这里看似是他的选择,选了有‘生死两难’之称的两难关,事实上他没有选,他认为自己该来,便来了。 该他去做的,他就去做。 这没什么可热血的。 隔着万里大陆及浩淼无边的海域,在中陆一马平川的地势上,魔军行军极快。虽然层出不穷的海上阻截损伤千余人,仍无法改变大军前行之势。 云阳城外十余里的荒野,今夜的雪停了,风还不止。 三十位学府弟子们赶在兵临城下前布置完毕,开始回城。 这支队伍中,境界最高者也不过破境期。殚精竭虑半月,每人都面如土色,m.NaNCHaNg791.coM